?”
小航趴在我膝盖上画火柴人,突然说:“妈妈,我同桌今天问我脸是不是中风了。”
老陈开始带小航晨跑。
第一天回来两人浑身是汗,运动鞋沾满公园的泥。
“我们在湖边看见白鹭了!”
小航说话时嘴角很平静,但握豆浆杯的手还在微微震颤。
他T恤领口的线头又多了一根,是我上周缝扣子时漏剪的。
家长群半夜弹出消息:“最新政策,市级三好学生中考加五分!”
链接里的评选条件密密麻麻,我看到“校级竞赛一等奖”时,小航正梦呓着背乘法口诀。
老陈的鼾声突然停了,黑暗中传来他摸眼镜的声音:“要不托人买个机器人竞赛证书?”
周末大扫除掀开床垫,发现小航藏的半板药片,铝箔上的小孔像是用铅笔戳的。
他抱着脏衣篓站在门口:“吃了药手抖,写不好钢笔字。”
洗衣液泡沫漫过我的手背,洗衣机在淋浴间发出沉闷的轰鸣,盖过了楼下车棚里野猫的叫声。
4鞋盒里的保修卡撒了一地,那张折成豆腐块的工资条像片枯叶飘出来。
我蹲着捡螺丝钉时,瞥见“应发工资”栏的数字比上个月少了九千块。
老陈的跑鞋还在楼道电表箱里塞着,鞋带上结的灰都快成穗子了。
他下班回来时,我正对着计算器按第五遍加减。
“排骨又涨价了?”
他扯松领带凑过来看,呼吸里带着地铁口的烤肠味。
我把工资条推过去,塑料桌布被指甲划出吱呀一声响。
“哦,那个啊……部门效益调整。”
他转身开冰箱拿啤酒,易拉罐拉环断了一半,泡沫顺着指缝滴到拖鞋上。
我盯着他后颈新冒的白发,想起上个月他说理发店涨价,让我用修眉刀帮他修后脑勺的发脚。
小航的英语听力APP突然外放:“The price of housing continues to rise……”老陈手一抖,啤酒泼在昨晚没擦净的油渍上,形成个扭曲的等高线地图。
他扯过纸巾用力蹭着桌角:“年底奖金会补上的,李总私下跟我通过气。”
夜里两点听见浴室水声没停过。
推门看见老陈蹲在马桶旁刷手机,屏幕光照得他眼球发青。
花洒开着,热水在浴缸里积了半池,蒸汽糊满镜子。
“你在找新工作?”
我踢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