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暴雨夜的监控截图里,浑身湿透的少年正把蝉鸣罐头埋进树坑,而远处急救车的蓝光刺破雨幕。
晨雾散去后,梧桐树下只剩生锈的饼干盒。
盒盖内壁用蜡笔画着两个小人,他们脚下的蝉蜕堆成巴别塔的模样。
偶尔有夜归人听见树梢传来呢喃,那声音像黑猫在咀嚼玻璃,又像地球仪在转动锈蚀的经年往事。
我是在梧桐树年轮里醒来的。
树汁带着铁锈味,树皮上嵌着福利院的铜铃铛,每片叶子都托着顾客们的脸。
黑猫卧在树根处产崽,三只幼崽分别是檀香枕、荧光颜料盒和黑板擦的模样。
晨跑的人们经过时,总会听见树洞里传出老式收银机的叮咚声。
有个穿西装的男子每天黎明前来,把领带系在树杈上轻声呢喃。
枝头便结出些胶囊状的果实,剖开能看到蜷缩的财务报表在安睡。
艺考生来拾过落叶作画,那些叶脉会自动流淌成星轨。
只是当她第一百次临摹树皮纹路时,突然发现每道裂痕都在复现自己坠落的轨迹。
她笑着把画板抛向空中,颜料盒里飞出1983年的蝉。
最老的语文教师总在树下教孩子们念诗。
有次暴雨后他突然指着树干上新生的蘑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