摞骨灰盒,GH-7编码在满地骨灰中泛着冷光。
她突然抓起暗格里染血的青花瓷片,锋利的断面抵住喉咙:“您猜明天审计组看到我脖子上的伤口,会不会相信是自杀?”
刘科长的手指在开关上僵住,苏暖暖趁机撞向墙角的消防警铃。
尖啸声划破夜空时,她已钻进通风管道,掌心被生锈的铁皮刮出血痕。
凌晨三点,苏暖暖蜷缩在火化室配电柜后。
手机屏幕幽光照亮她正在拼合的两块瓷片——断口处的双鱼纹合拢瞬间,鱼腹位置竟显出一串编号:GH-7-1989-023。
“1989年……”她翻开偷拍的工牌照片,周秉昆的工牌编号正是GH-7-1966-007。
冷汗顺着脊梁滑下,这些编码跨越了整整三十三年。
焚化炉突然启动的轰鸣声惊得她手机落地。
透过观察窗,新来的火化工小王正在操作台前忙碌。
那人帽檐压得极低,但抬手调整传送带时,袖口露出的刺青让苏暖暖瞳孔骤缩——半条青花双鱼,与瓷片纹样完全吻合。
“叮——”小王怀里的对讲机传出馆长声音:“把九号炉1989年批次处理掉,骨灰混入新到的可降解骨灰盒。”
苏暖暖看着小王打开九号炉的骨灰抽屉,GH-7-1989开头的包装袋堆成小山。
她趁其转身时闪进操作间,却在抽屉最底层摸到个尚未拆封的袋子,收件人姓名栏让她如坠冰窟:“周秉 收”。
“苏小姐对火化流程很感兴趣?”
小王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前进帽下露出与周秉照片七分相似的脸。
他摘下手套,左手小指赫然是义肢,“1989年景德镇窑厂塌方,我父亲被压断手指时,您爷爷正在现场签免责协议。”
焚化炉的投料口忽然喷出火舌,苏暖暖抓起骨灰袋翻滚躲开。
高温燎焦她额发的瞬间,她瞥见小王胸牌上的全名——周怀安。
“你们用GH-7编码吃两代人!”
苏暖暖撞开应急门狂奔,“1966年封进瓷棺,1989年混入骨灰盒,现在连死人最后的价值都要榨干!”
警报声中,她躲进骨灰寄存处。
颤抖着拆开周秉的骨灰袋,里面却是份用防火棉包裹的《工程分包协议》。
泛黄的合同上,乙方的红章刺痛眼睛——“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