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每天午休偷看天文社活动,悄悄用实验室三棱镜在墙上折射出猎户座星图,制造独属两人的星空秘境。
天文社活动室的百叶窗有条三毫米缝隙,足够我将眼睛贴成章鱼吸盘偷窥星图投影。
直到第五次被锁在门外的小飞用可乐罐轻敲我后脑勺,“想看可以走正门”,他摊开掌心躺着枚黄铜钥匙,纹路里还沾着天文望远镜的润滑油。
后来每个午休我们都蜷缩在老式投影仪旁,黄飞总能把阳光拆解成七彩光谱,让摇曳光斑爬上我打瞌睡时的口水印。
某天他忽然用三棱镜将光折射到墙面,旋转的几何光斑竟拼凑出猎户座轮廓。
“上周你笔记里画歪的腰带三星,”他低头调试棱镜角度,“现在它们连起来了。”
我嚼到一半的柠檬糖突然酸得呛人,墙上的星光在他侧脸流动,像给少年镀了层流动的秘银。
黄飞的左耳垂上有颗浅褐色小痣,恰好嵌在猎户座耳钉的M42星云纹路里。
当他把三棱镜举到午后的阳光中时,那颗痣会随着下颌线起伏忽隐忽现,像藏在星云背后的暗物质。
他总穿着比别人大一号的校服外套,袖口挽到小臂三分之二处,露出银色卡西欧电子表——表面调成了格林威治天文时间。
领口第二颗纽扣永远开着,锁骨处悬着条极细的铂金链子,坠子是把微型游标卡尺,据说这是他爷爷参加东方红卫星研发时的纪念品。
最要命的是那双眼睛。
虹膜颜色比常人浅三分,在强光下会泛出灰调琥珀色,像被大气层折射过的月光。
当他在投影仪蓝光里调试棱镜角度时,睫毛投下的影子恰好能遮住眼底的期待与忐忑——就像此刻,他假装不经意地把三棱镜往右偏移15度,只为让墙上的猎户座光斑笼罩住小盈翘起的发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