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间遗落的速写:图书馆窗台的咖啡渍涂鸦、答辩稿背面的小猫,甚至他白衬衫袖口拓印的唇印——那天下雨时她不小心蹭到的。
最后一页粘着晒干的四叶草,宋澈的字迹晕着墨香:“今天要系错领带吗?”
徐漫笑着解开他的温莎结重新打,发现衬衫第二颗纽扣的樱花暗纹里,藏着极小的“漫”字。
礼堂钟声里,宋澈将学士帽穗子别在她耳后:“老家东厢房的画室,今早装好了第一扇窗。”
春风卷起他的袍角,露出内衬上绣满的樱花,针脚拼成徐漫速写本里的春日河川。
梅子黄时雨洗净青石板那天,徐漫踩着湿漉漉的木屐推开老宅东厢房。
晨光从宋澈设计的格窗漏进来,在她珍藏的速写本上烙出菱花纹样。
那些泛黄的纸页间忽然飘落张建筑图纸——是毕业那年宋澈说要改造的画室,此刻正真实地沐在晨光里。
“漫。”
转身时宋澈的蓑衣还在滴水,他怀里抱着新砍的湘妃竹,袖口沾着新鲜木屑。
徐漫伸手要接,他却从竹筒里倒出温热的酒酿圆子,青瓷勺柄刻着并蒂樱。
“西窗的斜度调了七度。”
他指着檐角新挂的铜风铃,“这样雨天的反光能映出双虹。”
徐漫含着甜糯的圆子,看宋澈用墨斗在梁柱上弹线。
松烟墨香里,他忽然握住她沾着糯米粉的手,将两人的掌纹按在未干的朱漆上。
门廊穿堂风过,悬着的二十四节气风铃叮咚作响,惊醒了梁间新筑巢的燕子。
暮春祭那日,徐漫在阁楼发现个老樟木箱。
掀开靛蓝染布,里面整齐码着宋澈学生时代的建筑图纸:图书馆台阶的雨痕被她临摹成浮世绘的那页、文化节灯笼上誊抄的工尺谱、甚至还有她当年包藕粉羹的蓝染布,如今成了他珍藏的镇纸。
箱底的红木匣突然跌落,滚出枚银杏叶形状的银扣。
徐漫想起毕业典礼那天,宋澈学士袍下消失的第二颗纽扣。
叶脉间极小的刻痕在夕阳下显现——是经纬度坐标,指向老宅庭中那株两百岁的樱花树。
“找到了。”
宋澈的声音混着新茶香气漫上楼来。
他倚着门框,腕间缠着褪色的樱花手绳,正是徐漫当年在文化节遗落的那根。
樱花树下新垒的茶灶吐着青烟。
徐漫看着宋澈用湘竹筒舀泉水,他挽袖时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