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沈秋梨,身高:169cm,体重:43公斤,大眼睛高鼻梁皮肤偏白,家中排行老大。
我出生的那日,谷场上铺满金黄的稻粒。
母亲挺着肚子翻晒谷子时突然阵痛,抬头望见场边那棵歪脖子梨树,青皮果子裂开细小的缝,露出雪白的芯。
“就叫秋梨吧。”
母亲躺在竹榻上对襁褓中的我说这话时,窗外飘进几片枯叶,落在她汗湿的额发间。
父亲蹲在门槛外抽旱烟,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像天上零散的星星。
竹床从两张增加到四张,还是不够六个孩子睡。
二妹总把冰凉的脚贴在我肚子上,三妹的羊角辫扫着我的鼻尖。
四弟胡乱甩着大鼻涕,五弟六弟是双胞胎,三个弟弟是父母的掌中宝。
下雨天屋顶漏得厉害,我把自己横在弟妹们头顶,雨水顺着脊梁沟淌成小溪。
第二天竹篾压出的红痕总被母亲用蓝布衫盖住,她说:“你是大姐。”
一声大姐,承载着责任和担当。
十八岁生日那天,父亲把粮站的杆秤搬到堂屋。
秤砣在铁盘里叮当响,刘胖子送来的红纸包被秤钩勾起,父亲的拇指在秤杆上摩挲:“福田那娃子敦实,他爹接的工程都盖到县里了。”
刘福田,身高:163cm,体重:80公斤,塌鼻子小眼睛,刘家的独苗苗。
羽翼未满,没得选择,纵有千般不愿,我还得嫁。
婚礼那天下着蒙蒙细雨,我的红布鞋陷进泥里。
刘福田的手又热又潮,像刚出笼的馒头,拉着懵懂的我进了洞房。
怀孕七个月时,刘福田开始彻夜不归。
每次回来身上都是难闻的胭脂水粉味儿。
邻居们的闲言碎语传到我耳朵里。
“刘福田跟街上剪头的小妮子好上了。”
“还送足疗店的小妮一条金项链呢!”
“福田放着家里好看的婆娘不要,非得找那些个骚狐狸。”
“福田媳妇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能嫁给福田那个一把抓两头不漏的丑胖子,不就是看上他家的钱吗,现在福田在外面乱搞,也是她活该。”
“沈老头就是卖闺女,白俊的大闺女嫁给福田这个矮矬鬼,白瞎了。”
“她也是有所图,不图人家刘家的钱,她能心甘情愿嫁?”
“就是就是。”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虽然不喜欢刘福田,可我心里还是很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