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里那面萨满神鼓裂开蛛网纹,鼓面残留的金色血迹,正慢慢渗入木质纹理,融入这古老的山林之中。
“爹...” 小满蜷缩在树根凹陷处,脖颈的紫黑纹路褪成淡青色。
她指尖捏着半片松子壳,那是黄皮子化作人形时,从袖口掉落的,此刻,她的眼神里还残留着恐惧,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懵懂。
山道上传来嘈杂人声,举着火把的村民们,在王神婆带领下,战战兢兢靠近。
当先的赵铁匠,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此刻却吓得脸色惨白,突然怪叫一声 —— 满地松针间,散落着山魈的獠牙,其中最长的那根,足有婴孩臂膀粗细,在火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
“三哥!”
猎户李二狗,身形矫健,常年在山林间穿梭,此刻声音里也带着颤抖,他踢开挡路的兽爪,焦急喊道,“昨夜里全村的狗都冲着北山嚎,王婆婆说北斗星让黑云吞了...”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火把照亮了陈三胸前狰狞的伤口。
那被柴刀刺穿的地方不见血肉,反而结着层琥珀色的晶状物,散发着神秘的光泽。
王神婆的铜铃铛突然炸裂,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山林里格外突兀。
她盯着树洞里的神鼓,倒退三步,眼睛瞪得滚圆,惊叫道:“血契!
这是通了灵的物件在认主!”
说着,她枯瘦如柴的手指指向小满,“丫头过来,让婆婆看看你手心。”
小满怯生生摊开手掌,月光下,赫然显出七颗朱砂痣,如七颗璀璨的星辰。
老太太倒吸一口凉气,解下自己的桃木护身符,塞进女娃衣襟,神色凝重地说:“从今往后,每月十五子时,要来祠堂点长明灯。”
陈三撑着树干,缓缓起身,后背的抓伤传来蚁爬般的麻痒。
他望向北山黑黢黢的轮廓,恍惚间似见白衣老者的虚影掠过林梢,那方向正对着当年山洪冲出的断龙崖。
七日后,陈三蹲在自家院中熬药。
陶罐里翻滚着何首乌和雄黄,药香弥漫在小院里。
自那夜过后,他总能在黎明时分,听见细碎的脚步声绕着柴垛转圈,可每次推窗,只见几粒沾露水的松子,在晨光中闪烁着晶莹的光。
“陈三哥!”
急促的叩门声惊飞了檐下麻雀。
李二狗腋下夹着个油布包,神色神秘兮兮地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