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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发表时间: 2025-03-05

温清宁甫一踏进两相和所在的街口,就看到丁掌柜揣着手歪靠在门框上朝这边张望,表情焦急。

丁掌柜视线在温清宁身上转了一圈,见她与离开时一般无二,表情一松,提起脚边的风灯迎了上去:

“小娘子可算是回来了!”临到近前,看到库察三人,脸上的笑容一滞,跟着嘴角又往上扬了扬,弯腰见礼,“小民见过县尉。”

库察随意地扫了他一眼,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转而对温清宁笑道:“既然有人来接,我们也算是完成侯爷的交代,这便回去了。”

温清宁俯身拜谢。

库察转身走出几步,猛地回头:“温仵作说的人本官会交代下头的兄弟多留心,你那师兄形貌不同于常人,并不难找,说不定过几日就有消息了。”

“辛苦县尉和诸位差役大哥了。”温清宁再次下拜。

库察瞧了片刻,笑着摆摆手:“应该的。”说罢迈步离开。

温清宁望着三人离开的背影,盯着那在转角处停留了几息的烛光,交握的双手渐渐收紧。

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扬起笑容:“丁掌柜,多谢。”

“客气了。”丁掌柜往前伸了伸手臂,让风灯的烛光照的更远些,一边说道,“托小娘子的福,今日挣了不少钱。后头小院下晌就解封了,算是双喜。小娘子小心脚下,前头泼洒了水,地上湿滑。”

温清宁低头看去,只见两相和门口的石板比旁边颜色深了几分,就连门槛都一副淋过水的样子。

思及方才丁掌柜的神色,轻咬下唇,再开口声音里透出浓浓的愧疚:“给您添麻烦了。”说着心中升起换个住处的念头。

伙计看到二人,忙端着饭菜近前:“我就说瞒不过小娘子的,偏您不信,要和我打赌,可不能赖账。小娘子今日一天没在客栈吃饭,剩下的饭钱我就自作主张给您换个菜。”

他一面说着,一面将一份冒着热气的水盆羊肉放到桌子上,“早起新宰的羊儿,用的是羊脘肉,文火炖了一天,这两张胡饼,一个泡着吃,一个给您夹了肉。对了,小娘子可要食蒜?咱们还有糖蒜,才刚腌好。”

温清宁从善如流的点了一碟子糖蒜。

浓浓的热气往脸上扑,温清宁飞快地眨了眨眼,抬手压了压鼻子:“胡椒呛的。”

胡椒昂贵,可不是他们这种小店用得起的。

丁掌柜也不戳破,取出两个铜钱递给伙计,叮嘱道:“不许乱花,存好了。”

伙计美滋滋的收了钱,又送了一壶热茶放到桌子上,这才下去休息。

丁掌柜在她对面坐下,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对面:“闭坊前来了一架马车,从上头下来一伙妇人,不由分说地开口就骂,又泼了些脏东西。

“领头的我也算认识,是李家布坊李掌柜的表姐,是归义坊里出了名的泼辣人物。”

他望着对面低头喝汤的女子,无声地叹了口气,“我前头见你日日早出晚归,想来小娘子其实是到长安找人的吧。”

“找我师兄。”

温清宁闷闷地声音穿过热气飘到丁掌柜耳中,引得他又是一声叹息。

“这家客栈是从我父亲手中接过来的,我在这长安城里过了大半辈子了,见过许多来寻人的,有的能寻到,有的寻不到。小娘子听我一句劝,您如今不比从前,还是早点回乡吧。”

对面的位置空了,温清宁两手捧着汤碗,口中的热汤卡在喉咙间。

她费力的咽了下去,却被刮得嗓子疼,视线模糊间,被压下的回忆扑了上来。

四年前,父亲温辅还是京兆尹,他在追查采生折割一案时,偶然间扯出一个偷拐案。

此案因受害人全是女子,为了她们的清誉着想,温辅上报圣人后是秘密搜查办案,所知者甚少。

温清宁也只是知道有这个案子,具体内容一概不知。

偷拐案花了很长时间才结束,家中也多了几个年轻女子,其中一人便是郑小小。

这些女子在家里住了月余,便一个一个离开了,不知道去处下落。

温辅曾叮嘱过她,若是在哪见到她们了要装作不认识,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这些女子的事,一点都不行。

他还说:妙音婢,你要记得,女子在这儿世道活得如履薄冰,有时候随便一句话都可能毁了她们一生。

“妙音婢,这么大人了,怎么吃着饭都能睡着?快回房间去睡,仔细着了风。”

耳边传来父亲无奈的笑声,接着便是一阵推晃。

“阿耶!”

温清宁突然呼喊着起身,转头看向身边,是两相和的伙计,不是会唤她乳名的父亲。

原来她不知不觉中竟然坐着睡着了。

伙计被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指了指桌上的羊汤:“要不要帮您热热。”

温清宁扯出一个笑容:“可以收了,多谢。”

伙计望着回房的女子,看到房门关上后亮起的烛火,摇了摇头,老气横秋道:“没依没靠,怪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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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咚咚咚”的开门鼓在皇城门上擂响,均匀的鼓声传至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四百声后,宵禁结束,坊门大开。

温清宁挎着鼓囊囊的锦袋,打着哈欠,顶着两个黑眼圈,从屋里出来,开口点了碗饧粥,一个素饼,吃过后将一个小布袋交给伙计:“这里放的是辟秽丹,小院东屋打扫出来后可以燃上一丸。”

交代完,又打了个哈欠径直出了客栈大门,沿街往北走去。

天色尚未大亮,路上行人却不少,上朝的、上值的、赶早出城的,还有那背着行囊入城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听着那些熟人见面的寒暄声,温清宁走的不紧不慢。

她并未去京兆府廨,而是先转去了位于长寿坊的县廨。

县廨外,一个驼背弯腰的老翁正在洒扫,温清宁快走几步上前,唤了一声:“张叟。”

张叟停下动作,侧抬着头去看,惊喜道:“小娘子!您回来了!老汉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话才出口,声音已经哽咽。

“见您还在这,我就放心了,家中可还好?”温清宁问道。

张叟带着哭音说道:“好,有这份活在,我家老婆子又有悲田养病坊的收入,孙子在书林读书又不花钱。多亏了温公,我们这日子比过去有盼头了。”

他拿袖子抹了抹眼睛:“小娘子来这是不是要办事?他们还都没上值呢”

大陈规定官员上衙时间为卯时,现在离上值还有半个时辰。

温清宁点点头:“我来拿过所,前头托人送来续时,今儿来问问办好了没?”

张叟脸色一僵,犹豫着开口:“里面新换了不少人,都是生面孔,要不您说个住处,老汉取了给您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