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直失眠,需要安眠药才能浅睡一会儿的江亦,在此刻睡得深沉。
隔日,江亦醒来时,病房内已经没了应洵的身影。
只有苗修文坐在床边、两只脚搭在凳子上,抱着电脑在工作;还有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崭新的保温饭盒。
“醒了就赶紧起来去洗漱。”余光瞥到坐起来的江亦,苗修文头也不抬地继续眉头紧皱的盯着屏幕道。
昨天晚上睡了一个饱觉,江亦的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他看着一脸愁容的苗修文,愣了会儿。
然后轻声道:“苗助理不用守着我,我不会再做那种事。”
苗修文没吭声,继续抱着电脑,与工作纠缠。
良久,他才没好气地牛头不对马嘴道:“那是我哥特意买的,你不吃也得吃,别想着浪费我哥的好意。”
他本来是打算从酒店来医院时,把江亦的早餐一同带来的。
没想到,他刚醒就看到他哥给他发的已经去了片场、并买了早餐,让他不用再买的消息。
平常他哥的饭还都是他买的呢,现在竟然让他哥起个大早给江亦买早餐,江亦何德何能,能让他哥亲自去买饭?
不过看在江亦现在生病的份上,他就先不和江亦计较了。
等江亦病好了之后他再跟江亦算账。
江亦搭在被子上的手蜷了下,没继续和苗修文对着干,说了一句“我吃”,就掀开被子下床,去了洗手间洗漱。
对江亦去洗手间这一动作的苗修文,已经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紧紧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数着时间。
一分一秒过去,在第十分钟、苗修文决定放下电脑去敲门时,江亦终于从洗手间出来了。
苗修文提着的心也跟着落回胸腔,才又继续把视线投向电脑屏幕。
接下来的每一天,直到江亦出院。
苗修文与应洵两人替班在医院守着江亦。
白天,苗修文电脑、手机不离手,一边处理工作,一边紧紧盯着江亦,不让江亦离开他的视线超过十分钟。
只要十分钟一过,无论江亦在做什么,他都要听到江亦的声音才能罢休。
晚上则换成从片场收工赶来的应洵。
无论多晚,应洵都会过来把熟睡的苗修文赶走,然后自己躺在那张陪护床上,一直到早上。
而江亦和应洵在那一晚过后,再没说过话。
没什么好说的,也找不到说话的时间和理由。
应洵深夜、有时凌晨赶到医院时,江亦已经睡了,虽然没睡着,但也没有必要特意睁开眼,去故意找话题。
而第二天早上江亦醒来时,应洵已经离开了。
病房内又只剩苗修文和那份保温盒里还温热的早餐。
他和应洵也不是那种可以随意聊天的关系。
不说话才正常。
虽没交流,但应洵答应他的那段监控视频早在第二天就发给了他。
江亦打开视频看了下,单以这两段视频足以让贡万这个有名的艺术家身败名裂了。
他问过崔律师。
如果以迷/奸omega、释放压迫性信息素压制omega名义起诉,说不定还可以送贡万进去吃几天免费饭。
江亦暂时回绝了崔律师的提议,只道需要起诉那天,他会再联系。
崔律师回了个好的。
出院那天下午,苗修文正在收拾江亦的东西,病房门被从外向里推开,应洵带着一位看起来十分面善的陌生人出现在江亦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