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一点的总会被年长的训斥,因为草原上的汉子都比较毛躁,总是容易做错事情。
宇文鸢坐在金帐的最深处,两位位梳着百辫的侍女正往她发间编入银铃。
老萨满用朱砂在她额心点出新月纹,“大周的太阳与草原的明月,这正是天作之合啊……”
宇文鸢的小脸微微有些红润,一想到今后相夫教子的幸福生活,她就有些憧憬。
虽然之前她的夫婿不是草原上第一勇猛的巴图鲁,也不是她最中意的。
但见过对方的外貌之后,她忽然就想结婚了,宇文鸢还是觉得父亲这个主意其实还是挺不错的。
“你说,到时候是生一个呢,还是生一男一女呢?
要是男孩就叫宇文悠,女孩就叫她宇文野穹。”
旁边的侍女听到这话,捂着嘴巴轻轻笑了:“公主!
虽然是他来这边和亲,但应该是同他姓杨啊。”
宇文鸢这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宇文雄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营帐内,看着自己平日最宠爱的这个女儿,心中百感交集。
太快了,真的太快了。
还记得在自己旁边呀呀学语,现在居然已经出落成了大姑娘了。
还要结婚了,和那大周皇子……
到底是为人父母,宇文雄心中对她既有亏欠也有愧疚。
一时之间还真有些舍不得。
可大业未成,又岂能顾儿女情长?
他缓缓开口说道:“鸢儿,日后他便是你的夫婿了,你们所生的孩子也得随他姓。
不仅如此,我要你立刻生,立马生!”
宇文鸢见到是自己的父亲,先是脸上一喜,又想起自己还在和他冷战。
又收敛了笑意,扭过头去不看他。
但听到这话之后,她竖着眉毛转过头来。
“为什么!爹爹为什么这么心急!
和亲都是你逼我的,为什么生孩子你还要逼我!?”
要是被别人听见,谁跟草原上最勇猛的男人这样说话,恐怕会被惊得吃不下饭。
爹爹这个称呼,只有宇文鸢能叫,也只能宇文鸢叫。
其他的儿女只能叫宇文雄父汗,上一个随着宇文鸢叫的还是宇文极。
他叫了这句话之后的当天,宇文雄就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的名义将还在是少年的他扔到了狼巢里面。
等下人再把他接出来的时候,宇文极已经将狼巢里的两只老狼一只小狼全杀了,整个人也处于重伤状态,半死不活。
宇文雄对这件事情表示,活下来的才是我儿子,活不下来也就不是我儿子了。
宇文雄有些不敢看自己这女儿的眼睛,这个英明一世的草原雄主竟然有些嚅嗫地说道:“你——就答应爹爹这一回吧!”
宇文鸢并不知自己父亲此中用意……
“你就答应爹爹这一回吧……”宇文雄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宇文鸢突然感觉自己有些难过,自己的父亲,为何这么急切。
这些东西明明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为何父亲……父亲偏偏这么急切,甚至用上了命令的口吻。
要知道他之前可绝对不会和自己这样子说话的!
她只是难受于自己父亲态度的变化而已。
可宇文雄想的却不是这些,他想要的是赶快生下孩子。
生下他宇文雄的皇长孙。
兼具大周的血脉和草原的血脉!
要是自己的未来女婿扶不起,还有个血脉可以指望。
而且这个血脉可是最纯正的,让他还未出生的皇长孙去坐那个位置,绝对是最正宗的皇位继承人,让谁来说都挑不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