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窈赵景祐的其他类型小说《惨死后哥哥们跪求原谅,跪远点,她独美:宋窈赵景祐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今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方闻满眼失望地看着宋窈,他记得他家这个妹妹刚回来的时候很乖巧很听话的,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方才听到老五跟六妹说她手脚不干净,不仅偷了老五的玉簪跟祐王送来定亲的玉如意,还故意将那玉如意摔坏。他原是不信的,可现在,也由不得他不信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解释的?”他打算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宋窈抬起头定定地看向他,“我解释了,二哥就信么?”宋方闻蹙了蹙眉,“那要看你说什么。”他并非偏听偏信是非不分之人,是黑是白,他自有判断。“好,”宋窈点了点头,还是那句话,“我什么都没干,是她们自作自受。”听到她的话,宋方闻的神色霎时冷了下来,“宋窈,我给过你机会,只要你主动认错,我可以考虑从轻发落。可你不仅任性妄为偷盗成性,还不知道在哪儿学的些害人的阴私手...
《惨死后哥哥们跪求原谅,跪远点,她独美:宋窈赵景祐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宋方闻满眼失望地看着宋窈,他记得他家这个妹妹刚回来的时候很乖巧很听话的,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方才听到老五跟六妹说她手脚不干净,不仅偷了老五的玉簪跟祐王送来定亲的玉如意,还故意将那玉如意摔坏。
他原是不信的,可现在,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你就没有什么想解释的?”他打算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宋窈抬起头定定地看向他,“我解释了,二哥就信么?”
宋方闻蹙了蹙眉,“那要看你说什么。”
他并非偏听偏信是非不分之人,是黑是白,他自有判断。
“好,”宋窈点了点头,还是那句话,“我什么都没干,是她们自作自受。”
听到她的话,宋方闻的神色霎时冷了下来,“宋窈,我给过你机会,只要你主动认错,我可以考虑从轻发落。可你不仅任性妄为偷盗成性,还不知道在哪儿学的些害人的阴私手段,残忍恶毒,谎话连篇!”
宋窈瞬间便明白了。
他不是想要听她解释,只是想要她认错。
哪怕她竭力解释,将前因后果说得明明白白也没有用。
因为在他眼里,无论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巧言诡辩,都是强词夺理。
他宁愿信几个丫鬟的污蔑之语,也不愿意信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
或者说,她这个妹妹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还赶不上府上的几个丫鬟。
反正说什么也是多余,宋窈直接摆烂,“对,没错,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二哥的玉簪是我偷的,祐王送来的定亲信物也是我偷的,东西是我砸的,这些丫鬟身上的药粉也是我撒的。二哥还想让我承认什么?”
宋方闻看着她满不在乎的神情,越发恼怒,“你这是什么态度?一点知错的意思都没有!”
“那二哥想要什么态度?”宋窈反问他,“是痛哭流涕地悔悟?还是满脸泪痕地求饶?”
“要不二哥还是直接把我关柴房吧,或者跪祠堂,请家法,都可以。实在不行,你先打我几巴掌,出出气?”
她甚至一侧头,把脸主动递了过去。
“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宋方闻从不喜用暴力解决问题,哪怕宋窈犯错,他也只是把她关柴房或者跪祠堂,让她好好反省。
但听着她一句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语,他也被激起了一丝血性怒气,立刻高高扬起巴掌。
然而目光落那半张递过来的脸上,他却动作一滞。
细嫩的脸蛋高高浮肿,五个指头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老五是个冲动性子,怕是已经动手,教训过她一回了。
五指一蜷,他收回手,冷冷一拂袖,“我不打你,不是因为我怕了你,是因为你犯了大错,一会儿父亲必定不会轻饶了你,你好自为之吧!”
毁坏定亲信物的事,父亲必须给祐王一个交代。
她自己做下的恶事,就要自己承担后果。
说完,便要下人将宋窈带走。
“等等!”宋窈突地开口。
宋方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你还想打什么歪主意?别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责罚!”
宋窈没什么情绪的道:“二哥放心,我不会跑的,不过是忘了有点破烂东西没处理掉罢了。”
说着,她径直走到院子中摆放的一盆建兰前。
那盆建兰长叶幽翠,花苞团簇,开得那样繁盛漂亮,显然时常得主人精心养护照料。
宋方闻还以为她放心不下,便道:“你若怕没人照料,我......”
话还没说完,就见宋窈搬起花盆,将那建兰直接摔在地上。
“啪——”
花盆四分五裂,兰花的花苞也被摔断。
宋方闻神色惊骇,猛然抬眸看她,“你干什么?!”
宋窈却表情平静,“这原本就是二哥不要的破烂。破烂,就该有破烂的去处。”
听到这话,宋方闻才似想起什么来,脸色难看。
他记起来了,这盆建兰原是他院子里的,那时他实在太过繁忙,丫鬟也没照料好,导致了这盆花叶黄花枯,奄奄一息。
他看放着也是碍事,便叫下人丢了,换盆新的来。
那时宋窈刚回府,特别喜欢去找他问东问西,看到之后立刻便把那盆建兰要了过来。
她说,她从前在乡下养过许多兰花,有法子能救活,等养好了再给他送过去。
他当时不以为意,不过一盆死花罢了,就算直接丢了也不会心疼,便随手给了她。
没想到她真的救活了,还养得那般好。
可是,她不是说养好了要给他送回去吗?为什么要把花砸了?
心里好似被蜜蜂尾针轻轻刺了一下,泛起一阵微妙的不舒服。
但他很快把那股不舒服压了下去。
自己身为哥哥,不过训诫她几句,她就撒泼发疯,言行无状,看来她离府的这些年,当真是学坏了。
等此事过后,一定得找机会,好好的把她这些坏习惯纠正才是!
他皱着眉,吩咐下人将宋窈带走。
“二少爷,我们呢?”小桃她们赶忙跪着爬过来,眼巴巴地望着他。
宋方闻看了眼她们的症状,道:“不过是些痒痒粉,你们去我院子里,让半夏拿一些止痒的药膏,沐浴后擦拭全身,半日便能好。”
“多谢二少爷。”小桃跟几个丫鬟松了口气,旋即得意洋洋地瞥向宋窈。
她再有算计又怎样?
二少爷始终是站在她们那边的。
宋窈什么也没说,只在临走前,冷冷地扫视了她们一眼。
那目光冷意逼人,无端端让人感觉到一阵危险。
小桃她们脸色一僵,竟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奇了怪了,这个平日里任由她们欺负的七小姐,怎么好像变得有些不太好惹了?
去正厅的路上,宋方闻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身为哥哥,还是得提醒几句。
“一会儿在父亲面前,你少犯倔,主动认错,兴许能少受点苦,知道吗?”
宋窈似笑非笑地反问,“不是我犯的错也得认吗?”
宋方闻沉了沉脸,“这桩桩件件,事实就摆在那里,你是觉得大家还会冤枉了你吗?你不认罪,只会是自讨苦吃!”
宋窈一直觉得,自家这几个哥哥当中,二哥是最有意思的。
他总觉得自己身为哥哥,有责任有义务对她这个妹妹好。
但他的好,总是敷衍的,表面的,自以为是的。
又虚伪,又叫人恶心。
他是不知道怎样对人好吗?
不,宋窈是见过他对人好的。
哄着宋滢喝药的时候,他的声音是那样温柔,姿态是那样低,恨不得把全天下最珍贵的东西都搜罗来送给她。
所以这样天差地别的“好”,她不稀罕!
“正厅到了,”宋方闻侧过头,“我方才说的话,你可记......”
话还没说完,宋窈就已经跨步迈了进去。
一进正厅,就听到上首处传来一声威慑十足的厉斥——
“孽女,给我跪下!”
宋窈看向那支碧玉簪,承认道:“没错,这簪子,是我拿的。”
她之前经过五哥宋方琰的院子时,看到他院子里的丫鬟在偷偷哭泣,便去问发生了什么事。
丫鬟说,她打扫的时候,不小心把五少爷最喜爱的碧玉簪给摔坏了。
她记得那簪子,据说是娘亲过世前,送给他的礼物,他一直十分珍重,爱不释手。
如果五哥知道这簪子摔坏了,肯定会很伤心吧?
于是她便问丫鬟要走了断簪,到处询问求人,终于将簪子修好。
可是还没来得及送回去,就发生了今天的事。
“啪——”
狠狠的一巴掌,带着风落在宋窈的脸上。
宋方琰气得不行,“听到你偷东西的时候,我原本还半信半疑,没想到竟是真的!身为哥哥,我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五哥,你消消气,兴许妹妹只是喜欢这玉簪,想拿来把玩一下再还给你的。”宋滢善解人意地劝解着,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她没想到,不必她使绊子,宋窈就已经自掘坟墓。
宋方琰哪里肯信,“滢滢你信不信,今日若是我没发现,这簪子明天就不知道出现在哪个当铺里了!”
火辣辣的疼从脸颊上传来,宋窈听着他俩的话,忍不住笑了,唇角的讥诮弧度越扯越大。
他甚至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她,就已经给她定下了罪名。
早就知道是这种结果了,不是吗?
恨只恨,她一腔真心喂了狗!
“这种事情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三,祐王的定亲信物,肯定是她偷的!”宋方琰立刻继续翻找,很快便在枕头底下发现了一柄玉如意。
“真的是你。”他露出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看宋窈的表情,是浓浓的掩饰不住的失望。
宋窈气乐了。
多么拙劣的栽赃陷害啊!
有哪个偷东西的人不将赃物好好藏着,就那么放在枕头底下,等着人上门来搜?
果然,手段不必太高明,只要有人眼瞎头昏肯信就行。
“是我偷的,送我去见官吧。”她神色淡漠,承认得干脆又利落。
不是说她偷东西吗?那就让官差来查一查好了。
“不行!”没想到反应最大的,竟是宋滢。
“滢滢?”宋方琰回过头,奇怪地看向她。
宋滢又露出那副善解人意的姿态,“这不过是我宋家的家事,报了官,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再说了,我相信妹妹这么做,一定是有苦衷的。”
“哼,她能有什么苦衷?”宋方琰冷哼一声,却也觉得自家六妹妹所言有理。
家丑不可外扬,让人知道他们相府出了个惯偷,那还得了?
宋滢温柔地问宋窈,“妹妹,你偷祐王的定亲信物,是不是想嫁给祐王当王妃啊?其实你若是直接告诉我,我愿意去求父亲成全你的。我跟你说过,哪怕你要我的命,我也会毫不犹豫给你,何况一个婚约呢?”
说着,她从宋方琰手里拿过信物,递给宋窈,“你若想要,我便给你。”
好一副大度成全的模样!
宋窈嘴角微微一掀,伸手去接。
见状,宋滢松了口气。
这样才乖嘛......
乖乖的,替她嫁给祐王......
可为什么她嘴角的笑容,总觉得怪怪的?
下一瞬,宋窈手一松。
“哐当!”
玉如意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碎裂成几段!
宋滢眸孔瞪大,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宋窈淡淡地笑着,“我是什么身份,怎么敢抢姐姐的婚事?断了玉如意,也断了我的念想。姐姐现在可以安安心心嫁给祐王了,怎么,你不高兴吗?”
高兴?宋滢哪里高兴得起来。
若是从前惊才绝艳的元翊太子赵景祐,她兴许还愿意。
可现在赵景祐已经被剥夺太子之位,被封了个王便贬去守皇陵,一身残疾,面容被毁,听说性格还不好,心狠手辣,残忍暴虐,能小儿止啼。
若不是湘贵妃指婚,他连京城都回不了。
这种人,她死都不愿意嫁!
扶住脑袋,她一阵晕眩,摇摇欲坠。
“滢滢,你没事吧!”宋方琰立刻冲过来,将宋窈推开,一把将宋滢扶住。
宋窈被推得整个人往后一摔,后腰正磕在桌角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五哥,”宋滢满脸担忧地说,“妹妹毁了定亲信物,我怕祐王会怪罪。”
宋方琰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宋窈,“说你是灾星,你果然是个灾星,你自己脑子有病乱发疯,连累滢滢做什么?”
宋窈强忍着疼,不在他们面前露出一分怯态,“不是五哥之前警告我,让我别抢姐姐的东西吗?现在我不要了,你怎么又不乐意了。”
她刚回来的时候,看到宋滢打扮得好漂亮,头上的蝴蝶珠花展翅欲飞,栩栩如生。
她夸赞了两句,宋滢就从头上摘下来,给她戴上。
她好高兴,一整天都戴着,下午的时候,宋方琰却怒气冲冲地找来,说她太过霸道,看到什么好东西都想要。
还放下狠话,以后若是再敢抢姐姐的东西,他绝对不会轻饶!
她那时还搞不懂,为什么明明是姐姐送给她的,就变成她抢的了,是不是五哥误会了?
现在回想起,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宋方琰显然也记起了之前的事,一抬头,正对上宋窈那双麻木冰冷没有一丝情绪的眼睛。
那眼神,好像是历经世间悲欢离合以后,看破一切的虚空跟淡漠。
不知道为何,他心头竟莫名其妙地揪了一下。
不。
他摇了摇头。
肯定是他看错了。
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有这种眼神?
再说了,自己冤枉她了吗?
她是个灾星,出生就克死了母亲。
在乡下的时候又养野了性子,回来就只知道欺负本就柔弱的滢滢。
现如今偷鸡摸狗,什么劣习都敢沾,自己不过教训她几句,她就敢阴阳怪气地呛人了?
宋方琰越想越气,狠狠一拂袖,“宋窈,你死不悔改,还巧言令色,我这就告诉父亲他们你毁坏定亲信物的事。自己做错的事自己承担,休想连累滢滢!”
“带她下去医治!”
宋林甫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便拂袖离去。
宋方琰嫌弃地看了眼宋窈一身是血的样子,可不想挨边,“滢滢,咱们走吧,你不是想要金凤楼新出的首饰吗?我给你买来了,带你去看看。”
“可是妹妹......”
“你别管了,有二哥在呢,死不了人的。”
宋滢虽然一脸担忧,但她那么柔弱,怎么能跟宋方琰抗衡呢?只能半推半就地离开了。
蒲团上,宋窈挣扎着,慢慢站起身来,捂着胸口摇摇晃晃地回去。
宋方闻见状,连忙跟上,“七妹,我送你回去吧。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滚!”胸口很疼,所以宋窈也没什么耐心,一个字,冰冷得没一丝感情。
宋方闻听到这话,一颗心就像是被浸润在冰窟窿里似的。
他知道,今日自己的那番话,肯定是让七妹伤心了。
是他的错,他得弥补。
宋窈在前面走着,他便在后面跟着。
好几次看到她险些站立不稳,他想冲上去扶住她,却又被她不留情面地甩开。
就这样,她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那个被砸得乱七八糟的院子。
小桃她们泡了澡用了药,身上已经不痒了。
看到宋窈带着伤回来,顿时幸灾乐祸地嘲笑起来,“哟,这不是咱们的七小姐吗?之前那么横,现在怎么那么惨呐?”
“你们看,我就说她没好果子吃吧。”
“她还在流血呢,也不知道找东西堵一堵,弄得到处都是,真是会给人添麻烦。”
“一会儿叫她自己弄干净呗,反正她在乡下不就是干这些的嘛。”
宋窈听到这些话,着实忍不住笑了,她回过头,问,“二哥,你听到她们说的话了吗?”
宋方闻因为怕宋窈嫌弃她,所以没敢靠太近,因而落后了几步。
没想到就是这几步,竟让他看到了完全不敢置信的一幕,“你们方才说了什么?”
几个丫鬟有些慌张地连忙行礼,“二少爷,我们,我们没说什么啊。”
“是啊,七小姐喜欢干活儿,闲不下来,平日里都跟我们抢着活儿干,我们......”
“闭嘴!”宋方闻闭着眼睛,听不下去了,“她是宋家金尊玉贵的二小姐,是我们的亲妹妹,你们,你们怎么敢那么对她?”
小桃嘟囔道:“她哪里像个大小姐了?跟六小姐比起来差远了。”
谁都知道宋相府有一位集千娇万宠于一体的六小姐,哪儿知道还有个七小姐啊?
宋方闻气得浑身颤抖,他竟不知道,这府上的丫鬟,竟从未将宋窈当成主子看待。
“细辛,”他冷声唤自己的贴身小厮,“拿了她们的身契,把她们全都给我发卖出去!”
“是。”细辛立刻招来家丁,把那几个丫鬟全都拖出去了,连求饶的机会都没给。
宋窈看着宋方闻的举动,冷笑一声,什么也没说,走进乱糟糟的屋里,随便找了个床角就躺下了。
宋方闻进门来,见屋里还是走时那般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那些丫鬟都没把七妹当主子,又怎会给她收拾这些?
“你......你平日里为何不跟我们说?若是你早点告诉我们......”
宋窈不屑地看着他,“跟你们说,你们会听?”
他们只会觉得是她的错,她怎么那么事多,她为什么就不能像宋滢那样乖巧,少给他们惹点麻烦。
宋方闻张了张嘴,只觉得一股苦涩从心口涌起,竟叫他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宋窈懒得应付他,背过身去,“二哥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不行!”宋方闻立刻拒绝,“你身上的伤势还没有处理,若是伤口恶化,是会要人命的!”
他怎么那么烦人?
宋窈直接坐起身来,面色冷寒,语气如刺,“宋方闻,你不必作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实在是虚伪又恶心!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吗?你现在千方百计地想对我好一点,不过是过不了你良心那一关罢了。因为从不说谎的宋二公子,今日说谎了。其实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是宋滢在祐王茶里下药的对吧?”
他不是真的觉得对不起她,他只是想靠对她的施舍跟弥补,让他自己好受一点,仅此而已!
宋方闻表情一僵,有些错愕地看着她,“你......你早知道......”
宋窈冷冷道:“没错,我早就知道。”
“我,我没办法......”宋方闻面色痛苦,“六妹身子弱,她哪里受得住家法?她不是故意的,她也很害怕......”
他察觉到那茶不对劲的时候,便立刻去检查了自己的药箱,果然发现少了一瓶能让人昏睡的药。
询问了下人之后,得知只有六妹来过。
他找到六妹,六妹慌了神,说只是想闹着玩儿,丫鬟们却将那杯茶水错送到了祐王手里。
她想出去认错,哪怕被祐王跟父亲打死也无所谓,不能牵连了家人。
是他拦住了她,并在给祐王看诊的时候说了谎。
谁知道,后面竟会惹出那么多风波出来。
“你要怪,就怪二哥,不关六妹的事。你想要什么弥补,二哥都可以给你。你不是喜欢兰花吗?二哥把屋里养的那些兰花,全都给你搬过来好不好?”
宋窈冷嘲。
他心中早有取舍,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装模作样?
“你若是真想让我好过一点,就请立刻,马上,离开这里。我现在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至极!”
宋方闻被赶了出来,他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流逝,消失......
让他有些怅然不知所措。
“二少爷,”小厮快步进门来,“太医院来人了,说是太后娘娘头痛之症又发作了,让您立刻去福安寺一趟。”
事关太后,宋方闻不敢耽搁,只能叹了口气,让人拿来许多伤药,放在房门外。
“七妹,你的伤口必须尽快处理,我把药放在门口,你一定要用,知道吗?”
说完,屋里半点回应都没有。
他握了握拳,转身离开。
屋里。
宋窈从一堆破烂的角落里,捡起一个针包,拍了拍灰,打开。
一根根银针细如牛毛,她抽出几支,封住流血的伤口。
这一刀,是她故意受的。
她知道祐王退婚后,宋林甫肯定会动家法,但一顿板子挨下来,她最起码也得躺上十天半个月才能动弹。
她要抓住给太后治病的机会,根本耽误不起。
所以她在身上带了把匕首,选择主动赌命。
她学医,自然也懂针灸,身上的穴位要害,她都清楚。
这一刀,会很痛,会流很多血,但要不了命。
只要止住血,就影响不了她的行动。
“二哥,上一世你靠治好太后的头痛坐稳太医院院使的位置。这一世,恐怕不能让你如意了。”
宋窈循声抬起头,看向双眸蓄满怒火的暴躁少年。
这是她的五哥宋方琰,让人将她的尸体剁碎了喂狗的宋方琰。
她掐着手掌心,才忍住自己心头翻腾的恨意。
“让开,别挡道。”
径直越过他,宋窈往屋里走,打算换身衣裳。
为了避开宋滢的耳目偷偷去客院给祐王送药,她又是攀墙又是钻洞的,身上又脏又难受。
“站住!”宋方琰抬手拦住她。
他身形高大,站在她面前犹如小山一般,汹涌怒意将人笼罩,“我告诉你宋窈,别想蒙混过关,快说,你到底把祐王送来的定亲信物藏哪儿去了!”
宋窈哪里知道藏哪儿了?
甚至她连定亲信物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不知道。”她淡淡地说。
宋方琰气得不行,语气激动,“你还在装?小桃亲眼看见,就是你偷的!你明知道那祐王残忍阴鸷,若是知道定亲信物被偷,肯定会怪罪到滢滢头上。她那么柔弱的身体,哪里经得起折腾,你是存心想害死她吗?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的心肠歹毒?”
小桃,就是给她送燕窝粥的那个丫鬟。
宋窈恍然。
看来宋滢看到她没在房间,知道她没有被迷晕,一计不成后,又生一计。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爱信不信。”宋窈冷淡地丢下几个字,连解释的欲望都没有。
还解释什么呢?
从宋方琰气势汹汹冲过来找她质问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先入为主地给她定了性。
哪怕她口舌说干,他也不会信一个字。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如此。
“你......”见她还在抵赖,宋方琰怒火滔天。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柔柔轻唤,“五哥。”
宋滢被人扶着,缓步从门口进来。
她身姿如柳,柔弱纤薄,一双含水眼眸,楚楚惹人怜爱。
宋方琰一看就心疼了,赶忙过去扶她,“不是让你别来吗?五哥说了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宋滢伤心地摇头,“我还是不肯相信,妹妹会这样做。”
“滢滢,你就别替她说话了,”宋方琰意有所指地说,“你自小长在深宅大院,不知外面人心险恶。有些人待在外面久了,就学了些三教九流的陋习回来。”
“五哥,你不要这样说妹妹,她会伤心的。”
宋滢说着,走到宋窈面前,亲昵地想要拉住她的手,“妹妹,你回来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我们俩是姐妹,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哪怕要我的命,我也会毫不犹豫给你的。你以后不要再偷东西了好吗?”
好熟悉的话啊!
上一世的宋窈就是被这番话感动得不行,以为姐姐是在乎自己、喜欢自己的。
毕竟,她们可是一母双胎的亲姐妹啊!
哪怕知道哥哥父亲们更喜欢姐姐,她也觉得,姐姐身子骨不好,大家多疼爱她也是应该的。
她虽然是妹妹,但也要跟哥哥父亲们一样,更努力地对姐姐好。
直到宋滢自己跳入水中诬陷她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姐姐有多恨自己,恨不得她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此刻看着这姐妹情深的做派,宋窈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恶心。
她退后一步避开宋滢的拉扯,声音冷得快要结冰,“别碰我!”
每次宋滢挨着她都没什么好事,不是这里出问题,就是那里出问题。
每当这种时候,哥哥们就会怒气冲冲地质问她到底对宋滢做了什么。
加倍地惩罚她,只为了给宋滢出气。
看着她对自己避而远之的样子,宋滢愣了愣,心头暗骂:她怎么躲开了?
本来准备好的计划行不通,她立刻泫然欲泣,“妹妹可是恼了我了?”
她一哭,就像是点燃炸药的引线,宋方琰立刻就炸了,“宋窈,你什么意思?滢滢好心替你辩解,什么都替你着想,你竟然还这样对她!我宋方琰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
“哦。”宋窈面无表情,“既然不想要我这个妹妹,那就不要好了。”
反正,她也不想要这样的哥哥了。
宋家几个哥哥中,宋方琰脾气最不好,也是最容易被挑拨的。
每次替宋滢讨公道,他都是下手最狠的那个。
上一世,她的小腿就被他用木棍打断过,又被关在柴房,错过了最佳医治时间,最后只能一瘸一拐地走路。
“你......”宋方琰卡了卡壳,竟愣了一下,才冷哼道,“要不是亲生的,你以为我想要啊!我命令你,立刻,马上,给你姐姐认错道歉!”
好烦,他们真的好烦。
宋窈已经懒得跟他们拉扯了,“行,我道歉,对不起,可以了吗?”
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也没有资格跟他们斗,但迟早,她会将今日的一切,都讨回来。
说完,她转身就走。
“站住!”宋方琰又叫住她,“光道歉就可以了吗?把祐王的定亲信物交出来!”
宋窈漠然地看了他一眼,“想要?自己找啊!”
“别以为你藏起来我就找不到!”宋方琰冷哼一声,撸起袖子,便开始在屋子里到处翻找起来。
桌椅板凳,被推得东倒西歪。
宋方琰动作粗鲁,没半分留情的样子。
可是渐渐的,他动作越来越慢。
偌大的屋子里,竟没一件值钱摆设,就连梳妆台上,也是空空如也,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平常宋窈总是一副朴素打扮,他嫌弃她回京以后还是一副乡下村姑的做派,丢了相府的脸面。
她却笑吟吟地跟他说,这样穿着舒服。
原来不是不想打扮好看,是根本就没有好看的首饰吗?
不,不可能!
就连相府的丫鬟们,都有几样拿得出手的首饰,她是主子,府上按月发例银,按季做衣裳首饰,她怎么可能没有?
她连自己亲姐姐的东西都偷,手脚如此不干净,保不齐还有其他陋习,说不定这些东西早就被她拿去挥霍光了。
正想着,他发现梳妆台的里面还有一个小盒子,抽出来一看,里面放着一只通体碧绿触感温润的碧玉簪。
他一拿出来,宋滢立刻惊呼,“五哥,这不是你最喜欢的那只簪子吗?怎么会......怎么会在妹妹的房间里?”
宋方琰勃然大怒,“宋窈,你还说你没有偷东西!”
正厅内。
宋林甫端坐在上首处。
他身着褐紫色锦袍,身形挺阔,气质肃然,就连脸上的岁月痕迹,也给他平添一股稳重气场。
尤其是那双眼睛,幽邃深黑,透着上位者不容忤逆的威慑。
宋窈望着他,竟有片刻恍惚。
没有人不仰慕自己的父亲,哪怕这位父亲从没有陪伴过她的成长,在她心中亦是高山一般的存在。
所以被接回家来以后,她想尽一切办法,去讨自家这位父亲的欢心。
见父亲心情不好,她彩衣娱亲,却被指疯疯癫癫不成体统,她便收住山间野惯的性子,开始顶着水碗,一步一步地练习高门小姐娴静淑雅的姿态,直到双脚都磨起厚厚的血茧。
父亲又斥她东施效颦,空有仪态没有内涵,她便日日夜夜,勤学苦修,差点熬坏了一双眼睛。
她得了先生夸奖,高高兴兴地想去告诉父亲,父亲却说自己公务繁忙,以后这些小事,莫要再拿去烦他,直接让人将她赶了出去。
她觉得一定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更努力地让自己变成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
直到她看见宋滢在自家父亲面前撒娇卖痴,他一脸宠溺笑意,什么都愿意答应她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可笑!
父亲吗?
他不配!
宋林甫看着她冰冷的眼神,愣了一下,随即蹙起眉头,似乎对她这个女儿的表现很不满。
一旁,宋方琰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宋窈,父亲让你跪下,你没听到吗?我看让你学的那些礼仪,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竟敢连父亲都不放在眼里!”
“五哥,你别那么说妹妹。”宋滢装模作样地阻拦了一下,然后又转头,一脸歉意地对宋窈说,“妹妹,你别怪五哥,他就是快言快语,性子直了些,我替他给你道歉。”
“滢滢,你还替她说话!”宋方琰气得咬牙,“你忘了方才她是怎么对你的了吗?”
也就他家滢滢人美心善,要不然还有谁会替宋窈这种心肠歹毒的人说话?
宋窈凉凉地瞥了两人一眼,如听狗吠。
此时落后一步的宋方闻也走了进来,听到这些话脸色一变,立刻上前拽住宋窈,声音压低,“我方才说了那么多,你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吗?我说了,只要你跟父亲低一下头,我会替你求情,让父亲从轻处置你的。”
宋窈又凉凉瞥了他一眼,还是狗吠。
见她依旧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宋方闻又气又恼。
气她不知轻重,恼她不撞南墙不回头。
既然她想去撞,那就让她去撞好了。
等撞得头破血流,自然就知道后悔了。
“二哥。”宋滢看到宋方闻来,柔柔地开口唤他。
宋方闻眉目舒展,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六妹。”
不怨他偏心六妹的,实在是宋窈太乖戾太不听话,她但凡有六妹十分之一好,他都谢天谢地了。
上首座上的宋林甫,将发生的一切都收入眼中。
他威严地看着宋窈,语气沉厉,“宋窈,你是不打算认错了是吗?”
宋窈垂眸,不卑不亢,“我认错。”
这样的干脆利落,倒是叫在场人都愣了愣。
宋林甫声音微冷,“那你说说,错哪儿了?”
“我杀了人。”依旧是那不急不缓的语调,可从宋窈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能将人吓个半死。
“七妹,你别胡说!”宋方闻急忙喝止。
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
一旁的宋方琰直接傻了眼儿。
倒是宋滢眸光一闪,隐隐激动。
宋林甫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神色没有太大变化,“你杀了谁?”
宋窈张口就来,“前段时间京城不是发生了三起入室抢劫杀人案吗?是我干的。之前那个飞天大盗灭人满门的案子,也是我干的。还有之前的孙御史遇刺案......”
“胡闹!”听到她满嘴胡诌,没一句实话,宋林甫一拍桌子,眼里也浮现出了几分恼怒,“不是你做的,你为何要认?”
宋窈听到这话,霎时露出一副很疑惑的神情,“是啊,不是我的错,那父亲为何要逼我认?”
既然什么屎盆子都要往她头上扣,那她索性把全天下的锅一起背了得了。
宋林甫一愕,神色有片刻凝滞。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她的错......
难道还冤枉了她吗?
“好一张利嘴!”门口传来一声苍老冷哼。
厅内众人听到动静,全都起身迎了出去。
“母亲。”
“祖母。”
宋老夫人被众人簇拥着,坐到了上首处。
她身着深红松鹤延年福字衣衫,拄着一根盘得玉润的龙头拐杖,头戴抹额,目光炯炯,一身大家族蕴养出来的雍容贵气。
宋老爷子早逝,是宋老夫人一人将宋家兄弟姐妹几人拉扯长大。
也因此哪怕位高权重的右相宋林甫,在自家母亲面前,也得垂头伏低。
但总有例外。
宋滢笑盈盈地走到宋老夫人身边,半蹲下身子,亲昵地趴在她的膝上,“祖母怎么气呼呼的?大夫说您的身子好不容易才有点好转,您就算有气也冲我来,可千万别气坏了自个儿。”
宋老夫人脸色好转,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就会哄我开心。不过这家里,也就你惦记着我这个老婆子了,要不是你天天来喂我喝药,逗我开心,我恐怕前几年就去了。不像有些人,生来就是克我的,巴不得我早点死!”
当年传出一胎双子,必有一个灾星、一个福星的传闻时,宋家人是没太当回事的。
可没多久,宋老夫人就病重,险些一命呜呼。
宋家人慌了神,这才想起传言,连忙将宋窈送去乡下。
没想到她一走,宋老夫人的病当真就慢慢好了起来。
所以等宋窈回到宋家后,一直都不敢太靠近自家祖母,只敢把自己找来的珍贵药材,偷偷加入祖母平日喝的药里。
看着祖母一日日的好起来,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可上一世祖母发现她偷偷在药里加东西之后,却误会她要下毒谋害她。
那一顿毒打,打得她整个后背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差点就要了她的命。
不过现在她醒悟了,不会再去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亲情,偷偷地做那些自我感动的事了。
反正祖母的身体只靠着宋滢喂她喝药、逗她笑就会有好转,又何必浪费自己那些费尽千辛万苦才找来的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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