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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丫鬟爬错床:侯府世子心尖宠梅久傅砚 全集

冰香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梅久骨子里到底是个现代人,虽然穿越后无奈卖身侯府为奴,可奴性还没根深蒂固。脸上挨了巴掌,下意识一定是要打回来。这几乎是本能。她根本不过脑,便反手一个大嘴巴抽了过去——一个又大又响亮的耳光下去,周遭一片安静,隐约还响起了抽吸声。等她看清楚自己打的是二小姐身边的花嬷嬷,以及她身后站着的二小姐傅明珊时,这才隐隐后悔。后悔的不是扇回巴掌,而是今日分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一巴掌下去,麻烦也来了。若是在此绊住了脚,春桃就来不及救了!花嬷嬷身为二小姐傅明珊的奶嬷嬷,平日里在府里作威作福,如今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打脸,岂能善罢甘休?“拿下!

主角:梅久傅砚   更新:2025-03-06 14: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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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梅久傅砚的其他类型小说《通房丫鬟爬错床:侯府世子心尖宠梅久傅砚 全集》,由网络作家“冰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梅久骨子里到底是个现代人,虽然穿越后无奈卖身侯府为奴,可奴性还没根深蒂固。脸上挨了巴掌,下意识一定是要打回来。这几乎是本能。她根本不过脑,便反手一个大嘴巴抽了过去——一个又大又响亮的耳光下去,周遭一片安静,隐约还响起了抽吸声。等她看清楚自己打的是二小姐身边的花嬷嬷,以及她身后站着的二小姐傅明珊时,这才隐隐后悔。后悔的不是扇回巴掌,而是今日分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一巴掌下去,麻烦也来了。若是在此绊住了脚,春桃就来不及救了!花嬷嬷身为二小姐傅明珊的奶嬷嬷,平日里在府里作威作福,如今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打脸,岂能善罢甘休?“拿下!

《通房丫鬟爬错床:侯府世子心尖宠梅久傅砚 全集》精彩片段

梅久骨子里到底是个现代人,虽然穿越后无奈卖身侯府为奴,可奴性还没根深蒂固。
脸上挨了巴掌,下意识一定是要打回来。
这几乎是本能。
她根本不过脑,便反手一个大嘴巴抽了过去——
一个又大又响亮的耳光下去,周遭一片安静,隐约还响起了抽吸声。
等她看清楚自己打的是二小姐身边的花嬷嬷,以及她身后站着的二小姐傅明珊时,这才隐隐后悔。
后悔的不是扇回巴掌,而是今日分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一巴掌下去,麻烦也来了。
若是在此绊住了脚,春桃就来不及救了!
花嬷嬷身为二小姐傅明珊的奶嬷嬷,平日里在府里作威作福,如今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打脸,岂能善罢甘休?
“拿下!
“原本你打算自荐枕席之人,是谁。老三?”
梅久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底窜了上来。
她不可置信地抬头,一时没控制住表情,面上便有些错愕。
这人心思这么剔透的吗?
傅砚辞见到原本机灵的她,瞬间变成了呆头鹅。
还能有什么不明白!
登时就给他气笑了。
也难怪他无语。
傅砚辞身为侯府嫡长子无论是长相家世、学业仕途还是武功,样样出类拔萃。
科举更是一路案首解元会元,十九岁那年秋闱殿试,因为长得好,才被圣上钦点了探花。
在人群里总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万万想不到,第一次不如老三......
是在这丫鬟的眼里。
自己还是被挑剩下的那个!
傅砚辞微磨了下后槽牙,面上仍是一片沉寂。
见他神色不好,梅久反应倒是快。
她素有急智,便抬起头来问道:“公子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傅砚辞毫不客气:“废话。”
事已至此,梅久索性坦然一笑,“有道是英雄不问来路,奴婢昨日进大公子的房间,贞洁是您拿走的,奴婢只知道以前奴婢是二小姐的人,以后奴婢的主子是大公子。”
“奴婢以后一定誓死效忠大公子,事事以公子为先!”
这意思十分明确:你甭管我最初打算爬谁床,以后的主人是你。
傅砚辞静静地听着,手指在桌子上轻点,也不说信与不信。
不过视线很冷,古井般的眼眸无波无澜。
看梅久的样子,如看死人一般......
梅久心下一凛,性命攸关她果断扑通跪下,硬着头皮试图讲理:“大公子吃猪肉,也未必非将母猪拉出来见上一面,吃鸡蛋也未必非要知道是从哪只鸡脚下拾的不是?”
干嘛凡事非要刨根问底呢。
她睡他之前,也没确定他祖宗是谁啊,不都是炎黄子孙么。
傅砚辞定定地看着梅久,冷笑一声:“你倒是能言善辩,长了张巧嘴。”
“奴婢是实话实说。”
傅砚辞再次打量起梅久。
清晨的阳光透进屋,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了光芒之下。
她唇红齿白乌发如瀑,肌肤胜雪,昂首梗着脖子分辩的样子,也像只浮水仰天咯咯咯的白天鹅。
即便是跪着,也没有丝毫丫鬟常有的畏首畏尾,怯意卑微。
大.大方方的样子并不让人生厌,反倒是令人想要大力掼在床上,一亲芳泽。
他的目光随之往下,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手腕上的乌青十分明显,不过微一用力便是一片青紫。
他并不是重色重欲之人,看着眼前之人,想到的却是初见之时她狼狈的样子。
孤身救主引开山匪,忠肝义胆有勇有谋,不输男儿。
双眸晶亮似宝石的璀璨。
傅砚辞不得不承认,梅久颜色的确是好,死了倒是可惜。
他也并没有动辄杖毙丫鬟的嗜好。
于是,他冷声道:“起来吧,地上凉。”
梅久心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起身时腿发麻一个踉跄,旁边一只手拽住了她的胳膊,稳住了她。
“多谢公子。”梅久这次乖觉,面带恭敬地垂下了头。
咚咚——
有人敲门,梅久下意识地想要去开门。
身后响起低沉的声音,“回来。”
梅久停下,疑惑转身。
傅砚辞睨了她一眼,“外面是我的长随,你就打算这个样子去开门?”
梅久低头一看,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昨日......他下手太重了,将她衣服撕坏了。
方才起来穿衣服,她满脑子官司,没顾得上细看。
如今才发觉不妥。
于是连忙转身看着,想要找合适的衣服。
这次四下乱窜的样子,真像只没头的苍蝇。
傅砚辞嗤笑了一声,抬手指着不远处的屏风,“去那等着。”
梅久哦了一声,乖乖猫在了屏风后。
她刚站定,随着傅砚辞的一声进来。
门应声而开,接着是一连串脚步的声音,而后是托盘放下的声音,以及水桶轻轻坠地的声音。
傅砚辞:“东西放好,人出去。”
关门声后,一室静谧。
只听到傅砚辞手指点桌的声音,“还不过来,等我过去伺候你?”
梅久从屏风后出来,这才发觉桌上有几个托盘,上面放在着形形色色的东西。
她顺势扫了一眼——
第一个托盘放着男子的衣服,像是朝服。
第二个也是衣服,不过是女子的丫鬟服。
第三个托盘......放着的是密密麻麻的银锭。
她心中一跳,连忙移开眼。
傅砚辞顺着她的视线,瞥了一眼银锭。
面带讥诮,不知是在嘲讽她还是自己。
傅砚辞下巴微抬,“拿走。”
梅久诶了一声,拿起第二个托盘上的衣服,快速转到屏风后窸窸窣窣地换上。
里衣倒是还好,外衣侧边不是通用的盘扣,而是玉扣,胸有点紧,她勉强才扣上。
屏风是苏绣,白色为底,金线织就。
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小猫,便是毛发也根根分明,虎头虎脑地在玩球。
随着清晨朝阳的爬升,室内的阳光也随之照亮。
屏风处人影绰约,缓缓而动。
分明看不清楚,却不禁令人想到了洛神赋里的句子。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瓌恣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
令人神思不属,无限遐想。
梅久没磨蹭太久,很快换好衣服出来。
却见傅砚辞垂眼低头饮了一口茶,神色难辨,不知在想什么。
梅久也不敢催促,只能静静站着。
傅砚辞再次下巴微抬,“更衣。”
梅久没动,眼睛眨了又眨,像是在问:我?
傅砚辞冷哼一声:“这就是你的‘誓死效忠大公子,事事以公子为先’?”
梅久心中叹息一声:万恶的古代,公子小姐都不长手啊。
她认命般大步上前,想要拿托盘里的朝服。
傅砚辞拍了她手背一下,随手一指,“这个。”
梅久才发觉另外托盘里白色寝衣。
傅砚辞站起身,展开了胳膊,他身形高大如山,瞬间在梅久面前笼罩了一层阴影。
目光则是直勾勾地看着她。
看得人心里莫名地发慌,手心不由自主地发烫。
所谓的换衣服,穿衣服之前得把旧的脱下来。
傅砚辞的气息扑在了她的脸颊,让她莫名地有些紧张,
抬手扯他衣服上的绳子,下意识地一拽,却一个不小心给拽成了死结。
头上传来了一声低笑声,接着他上身前倾,微靠了过来。
贴在她耳边吐气若兰般说了一句话。
烫得她耳边又麻又酥。
——“昨日你脱本公子里衣的时候,不还是挺利落的么。”

初次承欢,梅久是既忧且惊。
谁能想到傅砚辞看上去清心寡欲,生人勿近的样子。
可脱了衣服之后,皮肤白皙又肌肉夯实,更令人想不到的是有着源源不断汹涌澎湃的力量。
梅久原本打算攻略的便不是他,以三公子那般纵欲过度的样子,断然不会这么磨人又折腾。
这般一想,实在很是后悔。
抗不了便下意识地想要逃。
没曾想刚起身,还没下地,傅砚辞大手一捞,将她拦腰拽回,又来了一次......
这次过后,梅久睡得深沉,还做了个奇怪的梦。
说是做梦,感觉很真实,她走进了一个书房,光线撒下来。
显得周遭一切有些朦胧,博古架上的书金光灿灿。
她随意地抽出来一本。
是个线装的古代话本,《爬床通房逆袭记》。
女主是个丫鬟,扉页写着一句话简介:跟府里三个少爷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哦豁,梅久顿时就精神了。
她随意翻开。
这话本子好看!
此时她正好翻看到中间,丫鬟跟大少爷在假山云雨。
看得人心里黄黄的。
云雨收尾,恰巧被永安公主一行人撞见,惹得她勃然大怒。
宫女上前掌掴女主,骂道:“春桃,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大公子也是你该招惹的,你个贱人!”
有道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无论是字面还是行动,怎么也得是两个人。
可公主也好,宫女也罢,都不敢找男人茬儿,只可女主打,柿子专挑软的捏。
梅久顿觉无趣。
本想合上,后知后觉哪里不对。
她又随意地翻看了下,却是春桃和二公子的各种事。
二公子叫傅伯明,是常年坐在轮椅上的病娇。
梅久皱起了眉头,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话本名字怎么都如此巧?
丫鬟叫,春桃也就罢了,侯门二公子也叫傅伯明,还坐轮椅?
侯门公子虽说有三位,可她跟春桃爬床时,不约而同地将二公子给排除了。
原因无他,二公子傅伯明是当家侯夫人佟氏亲生的!
早产出生,体格偏弱,常年坐轮椅,却是眼珠子加命根子般的存在!
若说爬大公子三公子的床,可以说是两人有上进心,太想进步了。
可爬二公子的床......简直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成与不成,两人都将承受佟氏的雷霆震怒。
现实里两个人都不敢,偏偏书里的春桃敢。
梅久好奇再次朝前翻了翻,发觉春桃爬大公子床的同时,还有个炮灰丫鬟,也去爬了。
不过比较倒霉,后半夜被三奶奶给堵了被窝。
本以为三公子傅远筝会救她,只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低估了男人的薄幸。
三公子将她吃干抹净,便没了兴致。
三奶奶派人将光着的她从床上拽下来掌掴的时候,这头正哭闹着。
那头傅远筝只是懒洋洋地支起身子,不紧不慢地由下人服侍穿衣。
一句求情的话不说,倒是也罢了。
可他老神在在,竟然如同看戏一般,眼神里没有半点怜惜,真是十分凉薄。
随后板子落下,疼得丫鬟啜泣不止......
不过几板子下去就没气了。
后来就是凉席一卷扔到了乱葬岗。
其实她挨板子没死透,后半夜凉风一吹就醒过来了。
只不过她挨打了无法动弹,被足足暴晒了两日。
最后是被乱葬岗觅食的野狗活活给咬死的......
这个倒霉催的丫鬟好巧不巧,名字叫梅久。
梅久看到这里,顿时心凉了半截。
手一抖,书便掉落在地。
此时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书页簌簌而过,最后又到了开头。
她看到了读者的注解:大公子傅砚辞文武双全,早就察觉到了香炉的不妥。不过他选择将计就计,是为了摆脱永平公主的纠缠......
梅久怀疑自己穿书了,或是做了个启示梦。
她刚想细细查看,不曾想大风再次刮过书本,抬眼一看全是各种羞耻的内容。
要是往常,梅久会说谁脑壳有包,会在车文里面认真看剧情啊。
偏偏如今事关她自己的生死。
她心急上前,却一脚踏空。
整个人下坠——
然后就醒了。
——“春桃是梅久的荐人,昨日您睡得早,东跨院的动静闹得挺大,春桃爬了三公子的床恰好被三奶奶堵个正着......”
——“三奶奶当场发作,让人堵着嘴打了板子,据说三十板子下去,人就断了气儿了......”
她刚醒就听到这两句话。
春桃断气了?
她心中大惊,书中记载的和现实并不一样,她梦中看到的书,春桃几乎是从头活到尾。
勾勾手指,公子就乖乖上前;眨眨眼,公子有求必应。
哪里出了错?
她脑子里十分混乱,听到脚步声临近。
她更加紧张,眼睛紧闭,睫毛微动。
这才后知后觉想到:她才睡了侯府大公子。
还睡了两次。
如今天亮了,要秋后算账了。
他的气息似乎将她再次笼罩了起来。
傅砚辞低声道:“既已醒了,起来罢。”
梅久只好硬着头皮睁开了眼,她拉过衣服披上,习惯性地翻身下床。
谁曾想,脚刚一沾地,扑通一下摔倒了。
倒是一清早,给大公子行了个五体投地大礼。
傅砚辞神色未动,目光在梅久的颈侧红痕以及腰上停留了一瞬。
原本冷硬的面孔,难得柔和了许多。
“起来吧。”
梅久随手扶着凳子,慢慢起来。
“昨日之事,你可有什么想说的?”傅砚辞问道。
梅久有点忐忑,不露痕迹地揉了揉自己的腰。
心里感慨着,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这男人穿上衣服提了裤子,便是翻脸不认人的存在。
她有什么想说的?
被吃干抹净的是她,难不成她还要给傅砚辞一个说法?
还真得给!
她低垂了头,斟酌了下,心里想着糊弄过去的几种可能性。
可这时一道凌厉的目光看了过来——
周遭的温度仿佛都上冻了。
大公子傅砚辞,声名在外,不是那么好诓骗的。
梅久紧张地抠手,指甲将白皙的手指抠出了一道又一道印子。
傅砚辞将她的小动作悉数收入眼底,收回了逼人的视线,别过了脸。
无形威压没了,梅久暗自松了一口气。
忽地想到侯府下人的谈论,三公子好色,二公子好财。
大公子既不好色也不好财,不过他最忌讳的,是下人对他不忠。
想到之前他对她说过的五个字,忠就占了一个字。
于是,她打算实话实说。
不过实话也不太好说,也要讲究方式方法。
要是直接说我本打算睡三公子,莫名其妙你送上门,我勉为其难睡了......
好说不好听啊,多伤人自尊啊。
她不得当场卒?
她端正了态度,深吸一口气,正打算交待。
没曾想还没开口,傅砚辞却是率先发了问。
“不要说你心仪于我,也不要说你仰慕我风采这等废话。我也不信。”
傅砚辞气定神闲地看着梅久,“原本你打算自荐枕席之人,是谁。老三?”

梅久被问住,还没等想好如何回答,便见他倏地笑了。
但见他抬手利落地拽下披风系带,接着反手一甩——
梅久便觉肩膀一沉,流云纹锦披风就盖在了她身上。
阳光下,流云金线熠熠发光,闪得人睁不开眼,令人如坠梦中。
傅伯明缓缓蹲下了身子,与之平视,“梅久,你还没回答本公子的问题。”
衣服掉扣,便是用手拢住,也能感觉风从领口往里灌风。
皮肤遇冷应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而此时薄薄一层披风,挡住的不仅仅是这恼人的春风。
更是她似有若无的尊严。
梅久低头扫了一眼,披风如今盖在她肩颈上,但因为她是蹲着,披风下摆垂落在了地上,沾染了尘土。
梅久侧头望向二公子,声音发涩,“二公子说笑了。”
傅伯明眸色认真,“哪里好笑?”
梅久并不明白他为何执着于这个答案。
她总不能说,高不高攀的太高看她了,她原本选中的就是三公子。
谁能想到厢房贯通东西,春桃情报有误,只打听了大公子住在第一间。
没确认是从左到右数,还是从右到左......
这才阴差阳错让她爬到了大公子的床上,如今又要被二公里质问。
看在披风以及他下蹲平视的尊重,梅久思忖片刻,十分认真地给予了回答。
“回二公子的话,什么良禽择不择木的,奴婢就是个目光短浅见识浅薄的丫鬟,一来怕死,二来......胆小。”
不是不选你,选你去阎王爷那报道的概率实在太高。
她说的是实话,高风险的事,要格外谨慎,她胆小,因此保守选了三公子。
谁曾想,她话音落地,傅伯明却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闷声大笑了起来。
将梅久笑得一脸懵逼,她认真回答问题如此好笑?
“胆小......”
傅伯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身子一抖一抖。
胆敢去爬他大哥的床,胆敢当众掌掴花嬷嬷。
被制服之后,又敢一二三伶牙俐齿辩驳。
便是如今,跟自己对视也不落下风。
偏偏一本正经地跟自己说自己胆小。
“有意思。”傅伯明笑过之后,脸色微变,侧头握拳接连咳嗽了数声。
他缓缓站起了来,呼了一口气,平复下来道:“这世上许多事,眼见未必是真,坐轮椅的,也未必是瘸子。”
梅久受教点头,并不知道自己刚才反差萌了。
心里只觉得这二公子喜怒不定,有些高深莫测。
偏偏傅伯明此时又问了一句,“她还欠了你四个耳光呢。”
想来,他不但看到自己回了花嬷嬷耳光,后来挨打的四个嘴巴他也看到了。
“多谢二公子提醒。”梅久郑重道,“来日方长。”
她刚才并没撒谎,怕死所以惜命,惜命才活得久,而活得久了,什么仇都来得及报。
“那我就等着看好戏了。”
傅伯明说完,转过了身。
而此时红袖也已返回,刚见到二公子站起时,惊得双眸睁大,等看到他披风披在了梅久的身上,更是脸色一变!
“公子,你身子骨弱,岂能——”
方才还带着笑意的傅伯明此时收敛了笑意,微眯起眼,“瞧瞧,刚才我还点明珊......现在倒是你来做我的主了。”
红袖登时跪倒在地:“公子恕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不敢。”
傅伯明没说什么,懒洋洋地坐回了轮椅之上。
轻拍了下轮椅,红袖起身忙不迭地绕到轮椅之后推着他离开。
梅久此时腿上麻意退去,缓缓站了起来。
傅伯明侧头看向不远的树,“庄生晓梦,也不知道谁是看戏的,谁是唱戏的。”
他才说完这句,又是一阵咳嗽。
红袖不敢耽搁太久,赶忙暗自加快了脚步离开。
等他们人影消失了,站在树上看热闹的墨雨方才走了过来。
他目光在梅久身上的披风停留了一会儿,脸拉得老长,哼了一声。
“呵,想不到啊,你倒是有本事。”惯会勾引人。
梅久转头静静地看向墨雨,之前眼里的敬重客气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疏离冷漠。
“这世上向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奉劝小哥一句,若是不能在旁人危难之际出手相救而选择袖手旁观,那就起码好好地、安静地做个缩头乌龟,别在旁人挣扎翻身后落井下石。”
做个人吧。
墨雨被抢白得脸色发青,刚才他的确袖手旁观,自知理亏。
“马车套好了。”
梅久点了下头,“我去去就来。”
眼下救春桃是正经事。
古朴的马车迎着朝阳缓缓往城东驶去。
马车里的傅砚辞仰头假寐,墨风几次想开口,却又欲言又止。
他明白公子为何给的是现银而不是银票。
银票只是轻飘飘的一页纸,而满满一盘子整齐划一的银锭,看起来份量就重多了。
但是他想不通,另外的二百两梅久为何不跟公子开口相求。
他看着自家公子,公子心中有如明镜,梅久的困境,他岂能不知道?
可梅久没开口,公子似乎并没有包揽在身的打算。
公子的确不是热心肠的滥好人,公子也不是平易近人之人。
能被公子看见,收用房中,以后便是自己人。
他叹了一口气,觉得公子似乎是在考验梅久。
公子欣赏梅久的忠心,胆色。
可救人救到底,梅久后面应该怎么办?
他忍不住有点替梅久担心,府里留的是墨雨,他的那个性子......
也不知道能不能懂得公子的心思,好好地照顾梅久。
傅砚辞并没睁眼,“想问什么?”
墨风再次叹了一口气,“公子明知梅久二百两不能兼顾......为何......”
“饿了,去给我买两个包子。”傅砚辞吩咐道。
墨风应是,下车利落地买好,油纸包着热乎乎的包子递了过来,打开尤带着热气。
“包子几文?”
墨风一怔,公子又问了他,“你月银多少,侯府里得宠的姨娘月银多少?”
墨风瞬间明白了过来。
“墨风受教。”
傅砚辞嗯了一声,掀开车帘,目光在街头行乞的乞丐上扫过,淡淡道,“小恩成友,大恩成仇。”

春桃被打了板子,当时的确是没气了,可到底是命大。
被扔到乱葬岗后,山风一刮,又给冻醒了。
只不过她很虚弱,裹在草席里,浑身动弹不得。
草席本就是夏日纳凉用,三伏天睡着倒是凉快。
如今春寒料峭夜里躺着,凉气直往骨头缝里扎。
夜晚乱葬岗不时有野狗狂吠,加上山风怒号如鬼哭,身上挨了板子屁股后腰疼,被破了身子也疼。
她本就爱哭,此时脑子里乱糟糟的,不停地骂着脏话骂着老天爷骂着三少爷。
肉包子打狗虽说有去无回,可到底也是进了狗肚子里化成骨与血。
可这天杀的三少爷,要了她,亵玩一通不说。
餍足之后却是看都不看一眼......
让她如何不恨!
自己如今生不如死,也不知梅久那头如何。
大公子对自己,起码还送过琉璃盏,对梅久......也就说过五个字。
若是不成,大公子的手段可比三公子要狠多了,自己都丧了半条命,梅久岂不是当场毙命?
娘的病又该怎么办啊......
梅久性子惫懒,要是自己成了,起码有五成把握救了娘再筹钱给梅久的哥哥还赌债。
可换了梅久......她虽然也答应了自己,可四百两银子,她从哪里去弄。
她要是有张罗四百两银子的本事,也不会被卖到侯府当丫鬟了。
春桃本就是操心的命,越想越难过,泪如开闸的流水。
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哭到最后眼泪都被风干了。
直到太阳升起,她眼睛肿成了桃子,鼻下人中附近一片火辣辣。
太累了,她哭得脑子缺氧,头皮一抽一抽的疼,最后阂上眼睡了一会儿,便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春桃——
她脸上有湿热之气,痒痒的,耳边随着刮风传来一声声娘亲的呼唤。
她不能死!
她握拳睁眼,一睁开眼瞳孔地震——
就看到硕大的黑狗头,正舔着她的脸!
她吓得险些尖叫,却怕引来更多的野狗,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此时黑狗张开了血盆大口,她唯一的依仗就只有这张脸了。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抬起胳膊挡住了脸,胳膊顿时巨疼无比。
她用力地挣着,没曾想她越是挣狗越是不松口,咬得越紧,越挣越疼......
撕扯间将凉席给挣开了。
可她挨了板子,略微动一下牵扯了后臀,根本爬不起来也跑不远。
她右胳膊被野狗咬住,左手下意识地在周遭划拉,摸到一物便重重地打在了狗头上。
可越打狗也咬得越死,接连打了数次,野狗就是不松口。
她这才看清手中拿着的是人的头骨,吓得她险些脱了手。
对付这条狗就够要命了,可她与之战斗的时候,忽觉右脚一疼!
她几乎半裸着被从床上拉下来,丢出府的时候也没穿鞋。
粗使丫鬟手粗,可她长得好,双脚白皙嫩如奶皮。
细腻白胖,昨夜三公子爱不释手很是喜欢,狗也喜欢!
可能在野狗的眼中,便是上好的肉馒头。
春桃低头一看,脚下还有另外一只野狗,正撕扯着咬她的腿,头上的这狗瘦弱,脚下的却肥硕。
不过几下,硬生生将她腿上的肉咬下了一块下来,鲜血直流。
血腥气刺激狗更加凶,上下又是不断撕咬,真真腹背受敌。
春桃起初还能挣扎一番,可她本就鬼门关走了一圈,又风干了一宿。
仅剩下的力气都没了,眼看着日头渐渐上升,脚下的血连同生机一点点流逝......
她任命般阂眼,只能轻哼呻吟着。
“春桃——”
她起初以为是幻觉,可等到重重的脚步声响起。
她缓缓睁开眼,就看到了——
这是......眼熟。
梅久快速跑来,将身上的包袱一展,将包袱皮兜头罩在了黑狗的头上。
狗猛然看不到东西,下意识地松了口。
梅久从油纸包里掏出馒头扔到一旁。
狗见到吃的,再顾不上她,脚下的狗解决了。
她抄起擀面杖打向了春桃的头——
春桃下意识地闭眼,就听头上的狗呜嗷一声,鼻子挨了打,松了口。
梅久利落地拉起了春桃,将油包纸再次一抖落。
鼻子挨打龇牙想要冲上来,又有些戒备的狗,见到热乎的馒头,顿时也低下头啃起了热乎的馒头。
梅久半弯腰,又将包裹皮囫囵包住了春桃的脚,打了个结。
然后一把扛起了春桃,倒退着往外走。
她不敢跑,也不敢留给野狗背影。
若是狗扑上来,她没把握。
只能一步步倒退着走。
好在梅久虽然瘦弱,可粗使丫鬟当久了,有着一把子力气。
“梅久?”春桃气息奄奄哼哼了一句。
“不是我还能是谁?”
梅久正奇怪,怎么春桃被打傻了,自己都不认识了?
她几乎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下肉包子一样的脸。
顿时了然。
她挨了花嬷嬷几个耳光,第一个力气倒是不算大。
可她还手了!
后面的四个,花嬷嬷几乎是用了她半截入土的身子以及合她自己棺材板的力气。
下了死手了。
打的时候就觉得疼,梅久没来得及冷敷,如今一耽搁,肿得脸上跟仓鼠似的。
春桃第一时间没认出来也不奇怪。
“被花嬷嬷那个老货打的。”
“说是丢了二小姐的脸面。”
梅久解释了一句,春桃嗯了一声,被倒扛着她脑袋有点充血。
好在很快走到了马车附近。
一直抄手望风状的墨雨,此时神色复杂地看着梅久扛着春桃回来。
这么忙活一大通,梅久的头发都散了,一缕额发掉落下来,被风吹得在面前摇摆。
她肩膀上扛着人,走得有些吃力,可纤细的背影显得格外的高大。
不时地转头对肩上的人笑着说了什么。
阳光下她的眉眼柔和,又自信飞扬,便是在周围万千骸骨相衬之下,也美得如忘川的彼岸花。
习武之人眼明耳聪,他终于明白她一上午买这些东西的用意。
心下有些钦佩。
他是武将出身,出身行伍之人心思没那么缜密,都粗狂。
他能留在大公子身边,便是冲锋陷阵之时从不退缩,不畏死。
男人骨子里都讲义气,战场上能将同胞从尸山血海里刨出来之人,真特么仗义!
他看向梅久的目光有些钦佩灼热。
顿时忘了之前对人家的嗤之以鼻。
他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正想要搭把手,将人给接过来。
没曾想,梅久却身子朝左,让开了。
墨雨没多想,抬手掀开了帘子。
梅久避开伤口,小心翼翼地将春桃放在了马车里,才慢慢地爬上车。
从头至尾,她没求助过墨雨,没让他帮忙过。
仿佛他就该是个驾车的车夫。
倒是奄奄一息的春桃,方才瞥了一眼墨雨的侧脸——
脑海里想到了什么,身子僵硬了一瞬。
眼眸闪过一丝情绪,被她很快压下。
春桃故意打趣道:“肉包子打狗,馒头都没给我留一个。”
她本是句玩笑话,谁曾想梅久将马车上的油包纸打开,将热乎的肉包子递了过来。
“给,茴香馅儿的。”
茴香馅儿的包子,喜欢吃的人少,不好买。
春桃独独爱这一口。
她摸着热乎乎的包子,啃了一大口,本已下定决心眼泪无用此生绝不哭泣的她,终于还是和着眼泪,一口又一口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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