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炸裂,历代被献祭的少女亡魂裹挟着纸钱旋风扑面而来。
我恍惚间看到:民国三年秋,槐花巷纸扎铺后院飘着混有血腥味的浆糊香。
十六岁的许清棠被铁链锁在槐树下,看着父亲将浸透黑狗血的嫁衣披在纸人身上。
那纸人的面容竟与她分毫不差,眼角泪痣都是拿尸油点的。
“莫怪爹心狠。
“许老蔫往女儿嘴里塞了浸过鸦片的饴糖,枯树皮似的手抚过她颈后胎记:“当年我偷了《鲁班书》下册,若不拿至亲骨肉做替身纸人,咱们许家血脉就要绝在血煞劫里。
“午夜阴时,七盏人皮灯笼在院里摆出北斗阵。
许老蔫割开女儿手腕,看着热血渗进纸人脚下的朱砂圈。
当纸人自己抬起手的瞬间,整棵百年槐树突然渗出黑血,藏在树心的半块汉代葬玉发出凄鸣。
“成了!
“许老蔫癫狂大笑,却未发现纸人裙摆下的槐树根正在疯长。
被反绑的许清棠突然睁眼,瞳孔里映出密密麻麻的纸钱——那根本不是她父亲,而是个披着人皮的黄鼠狼精。
真正的许老蔫尸体从槐树根里浮现,双手紧攥着半块刻有“棠“字的葬玉。
黄鼠狼精操纵的纸人将许清棠活生生缝进棺材,却在封棺时被少女咬断喉管。
暴怒的精怪将父女魂魄封入陶瓮,诅咒所有住进凶楼的女子都将重复这场血祭。
沾血的《鲁班书》在火盆里翻卷,其中一页残片飘落在棺材缝隙。
许清棠用舌尖血在残页写下符咒,正是救我性命的瓦当镇魂术新。
娘在魂飞魄散前用最后的气力嘶吼:“掀...瓦当...“当我的指尖触到房梁悬挂的镇魂瓦时,整座凶楼发出垂死的震颤。
瓦片背面用胎发绣着的符咒突然燃烧,402房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嚎。
那些被封印在墙壁里的亡魂破壁而出,二十年前被活埋的新娘们拖着破碎的纸嫁衣,将老头层层包裹成燃烧的人茧。
我踉跄着逃出正在坍塌的楼道,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瓦片碎裂声。
晨光中回头望去,布满符咒的凶楼竟变成了荒废的纸扎作坊,我攥着从废墟找到的葬玉冲向燃烧的纸扎铺。
历代新娘的怨念在火中凝聚成许清棠的模样,她破碎的纸嫁衣裹住黄鼠狼精的本体,八百冤魂的哭嚎震碎了槐树下的七口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