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巴黎已经有一个月了。
起初,我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邻居就是傅铭。
刚到巴黎的时候,我忙的不可开交。
我和导师解释了错过答辩的原因,好在还有第二次答辩。
我将我和顾轻颜的作品放在一起向老师们展示,并提供了自己的设计稿,从设计理念到一张张手稿,每一步佐证了顾轻颜剽窃我作品的事实。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不仅顺利通过答辩,还让顾轻颜得到应有的抱负,同时收到了导师的邀请。
我的导师问我愿不愿意跟她去巴黎学习,我当即答应。
直到我国内所有琐事料理好,终于把手机号注销,可以和导师做顿大餐当派对庆祝的时候,隔壁邻居敲了我家的门。
给到的原因是,闻到了很香的味道,问可不可以一起吃。
中国人面对美食的诱惑给出的反应总是惊奇的相似,我和导师在知道隔壁也是华人的时候,瞬间同意。
可我当进门,便被一只晃着尾巴的大狗扑倒在地,我定睛一看,发现和我弄丢的多多长得很像。
我试探的喊着,“多多?”
“汪!”
它当即用那淌着口水的大舌头来舔我,这反应,真的就是多多。
我在扒开它的嘴,看见它少了一颗和多多同一个位置的牙后才确定,这就是多多。
“小姐,在意大利骚扰狗也是犯法的。”
我抬起头和站在我面前的男人对视。
穿着不凡,样貌英俊而带着攻击性,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只是我还没开口问他我的狗怎么会在他这里时,我的导师惊呼,“是傅先生吗?”
他点头后,导师为我介绍,“这位是傅铭,他很欣赏你的作品。”
我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的这件不规则衬衫是我的第一个作品。
靠,他买走我的版权,为什么我会不知道,我还这么穷?
除此之外,我很快意识到他是未来的妹夫,“您好,我是Nova。”
“嗯,新星,很适合你。”
我惊讶于他的反应,但碍于身份,我没有再说什么。
傅铭也没有提我的真实名字,而是说,“进来吧,已经准备好饭了。”
后还跟着一句,“多多,我们走。”
就这样,我看着我从小养到大的多多十分听话的跟着他离开,期间尾巴像螺旋桨一样摇着。
后来多多总会自己来找我,带着绳子让我遛它,只是每一次都有傅铭在。
我问过傅铭多多的事,他却装傻,“这明明是我的狗。”
好,现在是你的狗,但它之前是我的!
我再追问,他便下逐客令。
第二天又会像无事发生一样和我去遛狗。
我和傅铭也逐渐熟络起来。
“你不问我真实名字?”
傅铭像看傻子一样看我,“不是叫顾宁吗?”
我被他的坦然噎住,“那,那你……好了,别逼自己,我没想对你刨根问底。”
我是觉得不公平。
因为我一点也不了解他,而他却像很了解我一样,我的狗、我的名字、我的作品,甚至我的设计类型等等,他都知道。
我想和他进行等价交换,哪怕是换一个关于多多的问题。
更何况,婚期将至,傅铭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摸着多多的头,看多多吃的好香,问他,“你不回国吗,马上到时间了。”
傅铭却挑眉一笑,“只许你逃婚,不许我逃?”
他又是这样,让我在他面前完全透明。
我无奈的叹气,没再进行这个话题。
良久,渐渐西下,海风也还是微凉。
“我本来也没想和顾轻颜结婚。”
我疑惑的看着他。
他勾唇傲慢的笑问,“我瞎了吗我娶她?
顾家算什么东西,什么时候配和傅家结亲了?”
直到此刻,我才真切感受到旁人口中太子爷一样的傅铭。
“顾家当时只说嫁女儿,可没跟我说过嫁哪个。
我怎么知道假货还能再上桌?”
他突然逼近我,和我对视。
我被他的话震在原地,“什么意思?”
我想躲,但傅铭的手按在我的后脑勺,不给我退缩的机会。
“西郊墓园你捡到的,孤儿院里你护在身后的,永远分吃的给一半的那个小胖子,还记得吗?”
他的话将我拽到了童年。
我陪孤儿院的妈妈一起去墓园祭祀,我闲逛时却发现一个睡在墓碑前的小胖子。
寻人启事无果,我们只好带回孤儿院。
但小胖子没在孤儿院待很久,只一个月,他就被一辆豪车接走了。
我记得妈妈在送他时还摸着我的头发说,“我们宁宁什么时候也能找到家啊。”
后来,这家就找到了十六岁,那时候,我早就忘了小胖子。
“是你?”
傅铭松开了口,躺回躺椅上,“嗯,傅家当时有事,我爸妈知道我在孤儿院后不好把我接回去。”
我看着眼前的他,突然笑了,“你小时候胆子那么小,怎么现在这么霸道啊?”
我是指他抢我的狗不还给我这件事。
可他似乎会错意,掀起眼皮懒懒的看着我,后悠悠说道,“我已经很好脾气了,不然也不会陪你演这么久陌生人的戏码。”
眼神犀利中带着一丝笑意,我看的莫名心跳加速,别开了眼。
傅铭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没再找我一起遛过狗。
直到到了结婚的日子,一大早我就被傅铭叫醒。
他拽着我到花园坐下,打开手机看直播,“来看戏。”
几大家族同一天结婚,娶的还都是顾家姑娘,这样的大事当然值得直播。
只是到了接亲的日子,谁家都没有出动。
温家是清楚接不到我,顾家是压根没想接人。
就这样耗到吉时过去,顾家终于按捺不住,亲自送顾轻颜上婚车。
这已经算十分丢人的事了,但这种事在和傅家结亲面前都是小事。
可顾家到了婚礼现场才发现,新郎不是傅铭,是傅明。
家里侄孙的小喽啰,长的人高马大,但劣迹事件一箩筐。
可就是这样,顾轻颜也只能嫁,因为无论是傅铭还是傅明,都是傅家。
温家就是当天宣布破产的。
温之时没能救回温家,他的一半家产被顾轻颜把他灌醉的时候,稀里糊涂签字给了她。
还完温家的债务后,温之时也已经从温少爷变成了姓温的。
看着脸色像调料盘一样的顾家人,我竟然没觉得爽,只觉得可叹。
我原以为他们把我带回家,会把我当家人,给我温暖,可非但没有成为我的避风港,还成了我的风霜。
看完那场直播后,傅铭又成了遛狗伙伴,只是不再局限于遛狗伙伴,他开始频繁的找我,约我。
我清楚他散发的信号,于是明了的告诉他,“傅铭,我们不合适。”
人生又不是只有男欢女爱,我离开那里也不是为了寻找下一个男人,到几天,我收到越来越多的时尚邀约,我才知道,我自己就能给自己温暖,我一个人就是我的港湾。
我一人铸造,一人停靠。
傅铭没有沮丧,相反,他说他很高兴我的拒绝。
“我希望你变得强大,我保证,我不会骚扰你,只跟在你身后。”
如果不能同行,跟在身后也未尝不可。
再知道顾轻颜的消息,是傅铭从国内处理完消息回来后告诉我的。
这期间,多多已经叛变。
“她流产了,现在被傅明扔到了精神病院。”
傅明本就是个花心汉,外面花红柳绿不断,娶了顾轻颜后也没有收敛。
顾轻颜毕竟被从小捧到大,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冷落。
挺着大肚子去会所闹,被喝酒上头的傅明一路从三楼拖到一楼,孩子保不住的同时,肋骨和腿都断了。
顾轻则知道这件事后和傅明拼命,差点闹出人命,被送进了监狱。
顾家父母一夜间仿佛老了十岁,公司的经营状况也日渐下降。
傅铭说完后一脸坏笑,“以你现在手里的钱,完全可以抄底把顾家拿下,需要我帮你吗?”
我知道他是想替我报仇,但我已经无心再和顾家有任何接触。
流浪动物基金会每天都需要钱,我的钱很重要。
我起身向屋内走去,远远的听见傅铭喊道,“那温之时呢?
你不好奇吗?”
再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内心已经十分平静。
知道他是吃醋故意问我,我摆摆手没有理他。
我是不爱上网,又不是不上网。
八卦新闻也曾看见过温之时跑外卖被人偷拍到的镜头,只是都和我没关系了。
我摸了摸多多的头,小声教训它,“可不能再随随便便和人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