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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瘾周祈年秦云舒 番外

盛栖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周祈年带着乔以晴去了客厅。宋听晚喉咙哽的厉害,呼吸都变的不顺畅,她想告诉秦云舒,可秦云舒突然放下筷子,径直去客厅看乔以晴。她张开的唇,就那么硬生生合上。偌大的餐厅,此刻只剩下她一人。寂寥的灯光打在她脸上,白的有些骇人。她舀了一大勺米饭吞下去,并没有任何效果,生硬刺痛的吞咽动作逼的她眼泪忍不住溢了出来。她转眸,想问家里的王嫂有没有办法,一回头恰好看到客厅里,周祈年握着乔以晴的手,小心翼翼给她涂烫伤膏的动作。“下次小心一点。”周祈年蹙着眉教训她,虽是责备的语气,却能听出其中的温柔与宠溺。“知道了~”乔以晴拖长音调,冲他吐了吐舌头。秦云舒围在两个人旁边,忍不住打趣:“还是你们年轻人谈恋爱有意思......”热闹温馨的氛围,与她此刻的尴尬痛...

主角:周祈年秦云舒   更新:2025-03-07 15: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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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祈年秦云舒的其他类型小说《她是瘾周祈年秦云舒 番外》,由网络作家“盛栖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祈年带着乔以晴去了客厅。宋听晚喉咙哽的厉害,呼吸都变的不顺畅,她想告诉秦云舒,可秦云舒突然放下筷子,径直去客厅看乔以晴。她张开的唇,就那么硬生生合上。偌大的餐厅,此刻只剩下她一人。寂寥的灯光打在她脸上,白的有些骇人。她舀了一大勺米饭吞下去,并没有任何效果,生硬刺痛的吞咽动作逼的她眼泪忍不住溢了出来。她转眸,想问家里的王嫂有没有办法,一回头恰好看到客厅里,周祈年握着乔以晴的手,小心翼翼给她涂烫伤膏的动作。“下次小心一点。”周祈年蹙着眉教训她,虽是责备的语气,却能听出其中的温柔与宠溺。“知道了~”乔以晴拖长音调,冲他吐了吐舌头。秦云舒围在两个人旁边,忍不住打趣:“还是你们年轻人谈恋爱有意思......”热闹温馨的氛围,与她此刻的尴尬痛...

《她是瘾周祈年秦云舒 番外》精彩片段

周祈年带着乔以晴去了客厅。
宋听晚喉咙哽的厉害,呼吸都变的不顺畅,她想告诉秦云舒,可秦云舒突然放下筷子,径直去客厅看乔以晴。
她张开的唇,就那么硬生生合上。
偌大的餐厅,此刻只剩下她一人。
寂寥的灯光打在她脸上,白的有些骇人。
她舀了一大勺米饭吞下去,并没有任何效果,生硬刺痛的吞咽动作逼的她眼泪忍不住溢了出来。
她转眸,想问家里的王嫂有没有办法,一回头恰好看到客厅里,周祈年握着乔以晴的手,小心翼翼给她涂烫伤膏的动作。
“下次小心一点。”周祈年蹙着眉教训她,虽是责备的语气,却能听出其中的温柔与宠溺。
“知道了~”乔以晴拖长音调,冲他吐了吐舌头。
秦云舒围在两个人旁边,忍不住打趣:“还是你们年轻人谈恋爱有意思......”
热闹温馨的氛围,与她此刻的尴尬痛苦格格不入。
宋听晚敛了敛眸,起身去厨房倒了一碗醋,浓烈酸味扑鼻而来,她一口灌进喉咙,默默乞求这种方法能奏效。
醇厚刺激的酸味溢满鼻腔,她轻轻咳嗽两声,感觉喉咙的鱼刺有所松动,便又倒了一大碗灌进去。
王嫂恰好在这时候走进来,看到她喝这么多醋,忍不住说:“二小姐,你喝这么多醋干嘛?”
宋听晚擦了擦唇角,挤出一抹笑说:“刚刚不小心被鱼刺卡住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太太他们?赶紧去医院看看啊。”王嫂一脸担心的看着她。
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小时候特别乖巧懂事,在家里还会主动帮她这个佣人干活,王嫂打心眼里喜欢她。
“没事。”宋听晚摆了摆手。
两碗陈醋下去,已经感觉好多了。
“刺下去了吗?”
宋听晚看到她眼里的关心,出声安慰说:“已经没事了,王嫂你不用担心我。”
“那就好,快去喝点水漱漱口。”王嫂伸手把她往厨房外推。
宋听晚出了厨房,瞥了一眼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几人,抬脚的动作顿住,默默避开人群上了一侧的楼梯。
回到房间,倒了杯水喝下去,感觉喉咙好多了,才掏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行李。
她在周家的东西并不算多,回国的时候只带了一个行李箱,里面两套西装,和一件风衣,以及几本英文法律原著。
宋听晚将所有的东西整整齐齐叠放好,塞进了行李箱。
-
楼下,王嫂切好了水果盘端上桌,看着客厅里其乐融融聊着天的几个人,关心的问了句:“乔小姐的手没事吧?”
乔以晴笑着说:“没事,谢谢王嫂关心。”
“没事就好,”王嫂的眸光有意无意扫过秦云舒,刻意说:“没事就好,刚刚我看听晚在厨房喝了一大碗陈醋,说是被鱼刺卡到了,不知道好没好。”
“听晚被鱼刺卡住了?她怎么没跟我说?”秦云舒脸上闪过一瞬诧异。
王嫂不用脑子想,也猜到大概是怎么回事。
小时候听晚受了伤或者是受了委屈,都是一个人默默躲起来自己处理的。
夫人的心从来不在她身上,当然不会注意到这些。
不过现在老夫人都去世了,她作为看着她长大的长辈,自然希望听晚能过的好点,主动劝说:“要不然夫人你上楼去看看?”
秦云舒点了点头,有些歉意的冲着乔以晴说:“以晴,我先离开一下。”
“嗯。”
秦云舒上了楼,走到宋听晚房间门口,刚要开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看到她手中提的行李箱,她愣了一下问:“你拿行李箱干嘛?”
宋听晚笑着说:“妈,我找到工作了,这里离工作地点有点远,所以自己找了套房子。”
秦云舒一听这话,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宋听晚抿了抿唇道:“我都长大了,很多事情自己能处理。”
秦云舒听她这么说,走进房间关上门,声音微微有些严肃:“听晚,你实话跟妈说,你现在是不是还喜欢你小叔?”
宋听晚闻言,整个人瞬间僵住,一股难言的羞耻与尴尬从头蔓延到脚。
“不是。”她矢口否认。
她知道秦云舒很防着她,从今天她对乔以晴的态度也知道,她很盼着乔以晴能嫁给周祈年,好彻底绝了她的心思。
秦云舒定定的看了她一眼,伸手将她拉到旁边沙发坐下,语重心长说:“听晚,从小你就懂事省心,你小叔马上都要结婚了,你最好不要给他添乱。”
宋听晚鼻尖莫名有些酸涩,一股委屈的情绪向上翻涌,她抽回自己的手,实在忍不住问:“你为什么总这样想我?”
一边拿懂事省心来绑架她,一边又恶意揣度她会故意破坏小叔的感情。
从小到大,秦云舒从来没想过站在她的角度看问题。
秦云舒被问的怔愣一下,看到她泛红的眼,她顿了顿说:“妈没这个意思,妈只是害怕你走歪。”
“以前为什么不怕呢?”小时候什么事都让她自己做,让她少给她惹麻烦,让她讨好周云升和周云晗。
她那时候才不过十岁,在周家处处小心谨慎察言观行,担心自己一点点做的不好,就会给她惹麻烦。
自己总是替她着想,可她呢?
秦云舒噎住,忍不住皱了皱眉。
现在女儿大了,她是想跟她打好关系,可不代表她就乐意被她指着鼻子质问。
“我养你一场,还有错了?”她忍不住抬高了语调。
宋听晚轻轻笑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挺可悲的。
“你没什么错,错的是我。”
如果她从来没来过这个世上,就好了。
跟秦云舒争辩其实没有任何意义,她愿意拿百分百的耐心对待周家人,却不愿拿出甚至四分之一的心思对待她。
她站起身,右手紧紧握着行李箱拉杆说:“现在有点晚了,我还得收拾房子,先走了。”
推开门,脚还没踏出去,便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不远处。
是周祈年。

“没事,逛街也挺无聊的,不如喊上你小叔,咱们三个一起打游戏?”乔以晴笑着提议。
宋听晚还想拒绝,周祈年已经走了进来。
乔以晴自然的上前挽着他的胳膊,跟他一起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笑着说:“咱俩陪小侄女打游戏,解解闷,就不逛街了。”
“行。”
周祈年配合的掏出手机:“那就玩咱们以前经常玩的游戏,三个人刚好可以组队。”
宋听晚以为这话是对自己说的,正要应声,忽然听到乔以晴欢快的声音。
“好啊好啊,这周刚好新赛季了,你带我上星。”
她这才恍惚意识到,那个游戏他应该也陪自己女朋友玩了无数次。
宋听晚敛了敛眸,遮住眼底的落寞,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曾经他对自己的那些好,更多的应该只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吧。
她早该清醒的。
三个人一起登上游戏,周祈年不知从哪又拉了两个人进来,刚好五排。
周祈年选了射手,乔以晴就选个辅助跟着他。
宋听晚独自选了中路,她打游戏的技术不算特别好,但是很谨慎,前期吃吃线,偶尔给队友发信号。
突然,对面的打野从草丛跳出来,要抓她。
宋听晚吓了一大跳,摁了闪现,还是被追了上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际,屏幕那头忽然传来一道男声:“听晚妹妹,我来救你。”
接着就有人冲过来,迅速将对面打野反杀。
宋听晚回过神,开麦小声说:“谢谢淮之哥。”
莫淮之跟周祈年是好兄弟,以前也带她见过,还算熟悉,刚刚一开口说话她便认了出来。
以前她喊周祈年哥哥,他的那些兄弟就逗她,让她也喊哥哥,还说喊叔叔太长辈分,不好听,宋听晚就习惯了这些称呼。
屏幕那头莫淮之哈哈笑了几声。
游戏继续,宋听晚每次被抓,莫淮之都会跳出来救她。
一局游戏,她说了五六次“谢谢淮之哥”。
最后游戏赢了,屏幕那头忽然传来一道清冷,又略带戏谑的声音:“明明每次都是我救的你,怎么不谢我?是我不配给你当哥哥吗?”
宋听晚一时间僵住,尴尬到头皮发麻。
救他的不是莫淮之吗?
“哈哈哈,听晚妹妹,刚刚救你的都是京御,京御是打野,我是上单。”
手机那头传来莫淮之的声音,宋听晚彻底傻眼。
不是你救的,你乱开麦说什么?
这不成心让她误会吗?
宋听晚舔了舔干涩的唇角,想到昨天匆匆见的那一面,小声说了句:“谢谢京御哥。”
“不客气。”男人好听的声音从游戏听筒传出,带着微弱的电流声,酥酥/麻麻的,尾音微扬。
宋听晚心里直打鼓,对于盛京御,她是有种天然恐惧的。
这人出身好,说话特别毒,又特别嚣张,一开口就能噎死人。
以前跟着周祈年聚会的时候,跟他见过两次。
一次是她考上京大法律系,周祈年那群兄弟全都祝贺她,夸她厉害有能力。
只有盛京御幽幽来了句:“以后打官司的时候记得叫上我。”
宋听晚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说怔愣了,疑惑问了句:“为什么?”
盛京御:“我好去看你笑话。”
宋听晚从小总是被人忽视嘲讽惯了,遇到这样的戏谑,第一反应就是躲。
从那以后每次见到盛京御,她都尽量躲远远的,不敢往他跟前凑。
后来又有次,是在周老太太生日宴上,她意外看到盛京御,下意识往周祈年身后躲。
盛京御又嘲讽说:“祈年,你什么时候养了只老鼠?”
“要不要我拿个铲子,帮她刨个洞,让她钻进去?”
宋听晚更尴尬了,她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哪有当众把人的心思全都点出来的。
再有盛京御的聚会,她都默默推了。
“还玩吗?还玩吗?”莫淮之兴致冲冲的问。
“不玩了。”知道对面是盛京御,宋听晚没了玩的心思。
哪怕没见面,她都怕他隔着屏幕用那张嘴,把自己毒死。
“啊,为什么?”莫淮之显然没有尽兴。
周祈年主动说:“听晚昨天刚回国有些不适应,冻感冒了。”
莫淮之:“哦哦,那听晚妹妹你好好休息。”
宋听晚退出了游戏。
乔以晴站起身说:“小侄女,你好好休息,我跟你小叔就先不打扰你了。”
“嗯。”她强扯出一抹笑,看着两人挽着胳膊出了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她才缓缓松了口气。
浑身疲惫的紧,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想到发出去的辞职邮件,有种想撤回的冲动。
她其实,不该回来的。
手机突然震动两声,宋听晚从被窝伸出手,接起:“喂。”
“怎么发烧了?妈刚刚参加慈善晚会,没办法接电话,现在才看到你小叔发来的消息,严重吗?”
秦云舒的声音显然有些着急。
“没事,小感冒而已,吃点药就好了。”因为是躺着的缘故,她说话不自觉带了些鼻音。
秦云舒更急了:“你小时候就爱生病,现在大了,一冻还是这样,妈现在就赶回去照顾你。”
“嗯。”
宋听晚挂断电话,看着挂着水晶琉璃灯的天花板,眼泪无声无息下落。
留下吧,心底有个声音唤她。
在异国他乡病了,只能自己一个人躺在公寓,吃完药裹着被子熬过去。
至少在燕城,还是有人在乎她的。
秦云舒赶回来的很快,身上还穿着礼服,许是外面的风雪太大,沾染了一身寒气,靠近她的时候有些冷。
她搓了搓手直接摸上她的额头。
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宋听晚觉得舒服,下意识轻轻蹭了蹭。
秦云舒愣了一瞬,笑着说:“你小时候就跟个猫儿一样,每次病了不舒服,都要妈妈抱着,在怀里蹭来蹭去。”
宋听晚其实不太记得了,但是看到她眼里的温柔,忽然想再给她一次机会。
可能缺爱的人就像飞蛾,看到一点点光亮就想扑上去,哪怕最后发现是火焰是一场骗局,还是忍不住靠近。
“我辞职了。”她轻轻说了句。

她永远记得小时候,周老太太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她是一个卑微的狗,摇着尾巴乞求他们的施舍。
秦云舒看她跟自己这么生分,心里有些难受。
可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办法,她只能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等相处久了,会好的。
“你坐了一晚上的飞机,也累了,妈不打扰你了。”
“你早点睡觉。”
说完,她退出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宋听晚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她不太适应现在的秦云舒。
以前的她,对自己多是忽视和冷漠。
总是让她多讨好周云升和周云晗,要学会忍让,不要惹他们生气。
她对这个妈妈最多的印象,便是自己躲在角落里,偷偷看着她温声哄周云升和周云晗的画面。
她当透明人习惯了。
宋听晚从行李箱取了套睡衣进了浴室,洗完澡躺在大床上。
原本以为自己会认床,没想到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间,她做了个梦。
梦到小时候父母离婚,她死死拽着秦云舒的衣角,求她别抛弃自己的画面。
那天也是下着大雪,她光着脚踩在雪里哭着喊她:“妈妈,别走,别抛下我好不好,以后我会听话的,我肯定不会惹你生气。”
“别抛弃我好不好。”
无论她怎么哭求,小手还是被一点点掰开。
她身子不稳,重重摔倒在雪里,雪碴子糊了满脸,冷的刺骨。
可女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听晚,听晚。”
宋听晚费力的睁开眼,意外看到周祈年。
“小叔?”
她不是在做梦吧?
“你发烧了,三十九度多,有点严重。”
周祈年将一块毛巾敷在她额头,伸手帮她撩开额角的碎发。
他早上起床路过她房间门口,听到里面不停传来“别走别走”的声音,忍不住推开门看了眼,发现她高烧烧的脸色异常。
宋听晚经他这么一说,才感觉自己浑身发软,还冷的厉害。
“大嫂早上有事出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叫了家庭医生,应该很快过来。”周祈年耐心解释着。
宋听晚轻轻应了声,发觉喉咙又干又痛,仿佛含了刀片。
“要喝热水吗?”
“要。”不知道是因为刚回国,还是因为病了,她此刻的心理防线特别低。
看到周祈年,总有种久违的温暖,让她特别想靠近。
周祈年倒了杯热水,将她身子扶起,倚靠在自己怀里,端着水杯小心翼翼送到她唇边。
宋听晚闻着他身上的气息,格外沉稳,安定。
窗外依旧大雪纷纷,凛冽的寒风刮着窗户,偶尔发出呼呼的声响,可她的心却渐渐平静了。
一杯水喝完,家庭医生进来,帮她量了体温说:“估计是冻着了,这种天气特别容易感冒发烧,平时要注意保暖。”
接着医生又从药箱拿了几包药,递给周祈年:“周少,这药一日三次,一次两包,连喝三天就好了。”
周祈年接过,说了声谢谢。
等人走后,他又接了杯水帮她冲药,声音里不自觉带着几分责备:“以后可不准穿那么少了,幸好今天我有空在家,不然你病了都没人知道。”
宋听晚吐了吐舌头,接过他递来的杯子,难得笑着说:“知道了。”祈年哥哥。
她在心底默默补了句。
周祈年看着她俏皮的模样,怔了一瞬,随即也跟着笑了。
下午,宋听晚吃完陈姨送过来的粥,抱着笔记本给大洋彼岸的上司发了辞呈。
上司是个金发碧眼的老外,跟宋听晚相处了两年,配合的一直很不错,接到这封邮件颇为遗憾,回了一封说:
听晚,听到你要辞职的消息,我觉得很遗憾,你真的不打算再考虑考虑吗?
宋听晚想了想,认真打上一行字:不了,这里有我在乎的人。
上司很快又回了消息:那祝你好运!
合上电脑,宋听晚窝在床上,打开手机看了眼消息。
好闺蜜姜梦曦不知从哪得到她回来的讯息,疯狂给她发微信。
宋大小姐,回来了也不知道告诉我,是不是早就把我这个最最最最好的朋友忘了?
宋听晚回:我哪敢啊,这次回来是奔丧的,赶得急,今天又发烧了,才没来得及通知你。
姜梦曦:你怎么一回国就变成小沸物了?染上猪流感了?
宋听晚:......这么会说话,不要命了?
姜梦曦一秒改口:哎呦我的宝贝,你怎么病了?严重吗?要不要我去看看你?
宋听晚:不严重,就是感冒而已,等过两天好了,我去找你。
行。
回完消息,宋听晚想了想,又找了几家燕城的顶尖律所,投了简历。
既然决定要留下来,最要紧的还是先解决工作问题。
做好这一切,她正准备再睡一觉,忽然听见楼下隐约传来动静,好像是道女声。
难道是周云晗回来了?
宋听晚也没多想,正要躺下时,房间门忽然被敲响。
“进。”
门打开,宋听晚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时髦,一头波浪卷发妩媚风情的女人。
“听晚是吧?听你小叔说你病了,我让家里佣人炖了些冰糖雪梨,给你润润喉咙。”
女人的声音爽朗欢快,宋听晚却蓦地呆愣住。
“你是......”
“哦,你刚回国,应该还不知道,我是你小叔的女朋友。”
“昨天周阿姨去世,我来过,不过后面有点急事先走了,没跟你碰上。”
女朋友?
这三个字在宋听晚脑海轰然炸开,大脑一瞬间酸酸麻麻的,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乔以晴笑着走进来,将冰糖雪梨放在床头柜,兀自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口里念叨着:“可怜的小姑娘,刚回国就病了。”
“本来今天跟你小叔约好一起逛街的,既然你病了,那我们两个长辈就在家里陪着你玩。”
“不......不用。”宋听晚有些不适应这样的热情。
她从没想过,周祈年会有女朋友。
以前读书的时候他特别招女孩子喜欢,长得帅性格又好,追他的女生不计其数。
可周祈年从没答应任何一个人的追求。
她一直以为他没有......
原来,都是她自作多情了。
宋听晚有些说不上来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只觉得胸口闷的喘不上气。

旁边有贵客看到她落泪,走上前递了张纸巾,口中感叹着:“你是云舒的女儿吧?好多年没见了,应该是专程赶回来奔丧的,真孝顺。”
宋听晚接过,擦了擦眼泪说:“谢谢。”
面前人笑容慈和:“五年不见,你长得是越来越漂亮了。”
宋听晚认真看了眼说话的人,才恍惚想起,这好像是盛夫人。
盛家在燕城的身份地位,算是金字塔尖上的人物。
盛夫人能亲自给她递纸巾,宋听晚有些受宠若惊。
她刚想说些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慵懒好听的声音:“妈,走了。”
宋听晚转眸,瞬间对上一双深褐色的眸子。
男人眼睛生的格外好看,眉骨峻拔,眼眸深邃又明亮,看人的时候,显得专注又深情。
那张脸轮廓分明,线条流畅,挺拔的鼻梁侧翼有一颗小痣,添了几分性感野性。
宽肩窄腰的好身材被黑色衬衣包裹着,胳膊肘懒懒搭着一件西装外套,浑身透着说不出散漫矜贵。
看向她的眼神,似是漫不经心,却又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打量。
宋听晚垂下眼睫,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打个招呼。
盛家这位公子哥向来脾气不好,万一对她这个离开五年的人根本没印象,突然打招呼,反而被驳了面子怎么办?
宋听晚想了想,没说话。
倒是盛夫人冲她笑着说了句:“听晚,我跟京御还有事,就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她没看盛京御,只礼貌的冲着盛夫人笑了笑。
人离开,宋听晚才缓缓松了口气。
一天的葬礼结束,秦云舒安顿好一切,送完所有的客人后,带着她往客厅走去。
云顶庄园的别墅很大,除了住了周怀庆一家,周祈年也在。
周老太太生了五个孩子,三个女儿,两个儿子。
周祈年是她老来得子,疼爱的紧,一直留在身边,舍不得他出去住。
宋听晚跟着秦云舒进去,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沙发上的周祈年。
男人垂眸玩着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跳动,似乎是在给谁发消息。
她眸光暗了暗,找了个靠边的位置,正要坐下,眼角的余光意外瞥见旁边的周云升。
坐下的动作僵了一瞬,为了不引人注意,她只能硬生生往旁边挪了挪,喊了声:“大哥。”
见了面,总归不好视而不见。
周云升吊儿郎当的翘着腿,看了她一眼,淡淡点了点头,不太热情。
宋听晚也不在意,从她进了周家,周家两兄妹对她便有一种天然的敌视。
周云升小时候特别爱捉弄她,在学校引导不少人嘲讽她是贱女人的女儿,是丑小鸭,让所有人孤立她。
甚至在宴会上故意把她推下泳池,让她当众出丑。
宋听晚不敢跟秦云舒告状。
秦云舒在这个家过得已经很艰难了,周老夫人看不惯她的出身,处处为难她。
有些事情就算告诉她,也无济于事。
后来有次她刚上初中,下雨天被周云升那帮好兄弟推搡着跌下台阶,摔得青青紫紫满身是泥。
是高中部的周祈年突然出现,帮她教训了那群人,还背着她去了医务室。
雨下的淅淅沥沥,她趴在周祈年温暖的背上,撑着伞,听着他问:“周云升经常欺负你吗?”
她担心事情被捅出来,秦云舒为难,不敢多说。
周祈年似乎猜出了她的想法,安慰道:“以后他再敢欺负你,你就找我,我帮你打回去。”
“我在高二一班,你应该认得路。”
周祈年于她而言,就像阴郁天色中,冲破层层乌云破出的一缕阳光,温暖的甚至有些不真实。
“听晚,听晚。”
秦云舒的声音传来,宋听晚猛然回神:“嗯?”
“我先上楼让陈姨帮你收拾收拾房间,你一会儿再上去。”
“嗯。”
秦云舒起身,进了一旁的电梯。
宋听晚四处看了一眼,突然发现偌大的客厅,就只剩下自己跟周祈年。
气氛,一时间格外沉默。
“这次回来,还回去吗?”周祈年主动问起她的打算。
“没想好。”宋听晚其实有些动摇。
燕城有太多的难以割舍。
周祈年划着手机屏幕,不轻不重说了句:“留下吧,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让人怪不放心的。”
宋听晚抿唇,心口酸胀胀的,忽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离开的这五年,就算过年她都没回来过。
也不仅仅是因为怨恨。
在周家,她一直是个边缘人,除了以前的周祈年愿意陪她说说话,关心她两句,其他人多是冷嘲热讽或者无视。
秦云舒为了讨好周老太太,平时对周怀庆那两个孩子,比对她要好得多。
自己于她而言,更像个累赘。
没人真心盼着她,又何必回来呢?
见她半天不说话,周祈年忽然站起身说:“你坐了一天飞机,也累了一天了,早点回房休息。”
“嗯。”宋听晚点头。
她刻意等了会儿,直到周祈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客厅,才慢吞吞回了房间。
卧室里,所有的东西都没变,还是原来的模样。
就连桌上那本,还没来得及放进书架的少女漫画,都那么静悄悄躺在原地。
秦云舒坐在沙发上等着她。
“妈。”宋听晚轻轻喊了声。
“这些年在外面过得好吗?”白天匆忙,还没来得及细问。
宋听晚心口仿佛被塞了一块浸满水的海绵,沉甸甸的。
“挺好的,我拿下了律师资格证,也进了国外一家不错的律所,收入很可观。”
“这五年给你打的生活费,我看你都没怎么动。”
秦云舒每次抽出空给女儿打电话,她总是简单说两句,便找借口说还有课,还有事要忙,匆匆挂断。
她知道,她在心里怨着自己。
可送她出国这件事,不得不做。
当初发生那样的事,若是闹大了传出去,周老夫人和周家,包括整个圈子的人都容不下她的。
“我平时勤工俭学,去一些律所实习,赚的钱能覆盖生活费。”
宋听晚不太愿意用周家的钱。

宋听晚伸出的手僵住,默默收回来打着商量说:“那等我洗干净还你?”
盛京御淡淡点头说:“你这种林黛玉体质,下车还是穿着吧。”
宋听晚:“.......”
不过她还是把大衣披上了。
庄园大门距离大厅还有一段路,零下十几度飘着雪的天气,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关上车门,她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拿着包包缓缓朝着大厅走去。
刚踏上软绵绵的地毯,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周祈年。
男人也正抬眸朝她望来,视线扫过她身上的黑色大衣。
这么宽大的尺寸,明显是个男人。
她跟一个男人待到这个点才回来?
这种念头冒出来的这一瞬,周祈年胸中莫名有些说不出的憋闷。
他微微皱眉,开口问:“你穿的谁的衣服?”
宋听晚不太想提起盛京御,随口找了个理由:“朋友的。”
周祈年站起身,一步步朝她走来。
男人身形高大,立在她跟前,投下一片阴影。
他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温和的嗓音又带着难以言说的意味:“听晚,你长大了,说谎的时候还跟小时候一样。”
宋听晚身子一僵,仿佛被电流窜过,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手说:“小叔,如果没事我先回去了。”
周祈年没答,而是问:“还因为我抛下你的事生气?”
宋听晚抿了抿唇,小声说:“没有。”
其实仔细想想,没什么好生气的。
乔以晴是他的女朋友,男人谈了恋爱,确实应该把女朋友放在更重要的位置。
周祈年想到她刚刚避开的动作,轻轻叹了口气说:“听晚,以晴跟你不一样,你总是很懂事很让人很省心,可她的性格却是咋咋呼呼丢三落四。”
“今天突然喊我去,也是因为给奶昔筹办的生日宴,出了点事故,你多包容一点。”
宋听晚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莫名想到十三岁那年,也是这样的天气。
因为月考考了全校第一,快放学时,她被周云晗的人骗进卫生间,头顶一盆冷水浇下,身上的羽绒服湿的彻底。
那群人欺负了她,还笑嘻嘻的拍了照跑开。
而她只能一个人,穿着湿透的羽绒服,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里。
回到家的时候,她的手脚早就冻得发麻僵硬,却不敢告诉任何人。
还是周祈年发现了这一切,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暖炉边,替她换下身上早就湿透结冰的羽绒服说:“宋听晚,其实你不用这么懂事。”
十三岁的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跟她说,眼泪唰的一下掉了出来。
从她进了周家,秦云舒总跟她说让她懂事,听话,省心一点,要她让着周云升和周云晗。
她也早就习惯了。
突然有人站出来替她撑腰,告诉她她可以不用那么懂事,她根本没办法抗拒。
那时候的周祈年太过温暖,总让她忍不住想靠近。
可现在,那个她以为能够依靠的人,突然告诉她:你总是很懂事很省心,不像她。
她的心底防线彻底崩塌,强忍着心底的酸涩和泪意说:“嗯,我知道,我不会计较的。”
她其实连计较的资格都没有。
说完这句话,她不敢再看周祈年,快步越过他进了电梯。
门合上的那一刹那,一滴泪无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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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洗过热水澡后,她又翻出药箱给自己冲了一包感冒药。
不被在乎的人,连生病都太过奢侈。
喝完药,旁边的手机“叮”了一声。
宋听晚拿起来看了看,是姜梦曦发来的消息:听晚,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宋听晚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明天你陪我一起去找房子吧。
姜梦曦惊讶:什么?你要搬出周家?
宋听晚:嗯。
姜梦曦看着这一个字,想到好友以前在周家受的那些委屈,于是说:好,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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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姜梦曦便开着车跑到了云顶别墅。
宋听晚还在睡梦中,就被她拉了起来。
“我的宋大小姐,你怎么还在睡?”
宋听晚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眼,看着面前多久不见的好友,笑着伸手跟她抱了一下。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姜梦曦将她紧紧抱进怀里,眼眶微微有些红:“唔,五年没见,你整个人看起来更漂亮了。”
宋听晚本身就是那种清冷的长相,冷白皮,五官精致。
不熟悉的人第一眼会觉得她高冷,可是相处久了就知道,她特别重情义。
“哪有这么夸张。”宋听晚嗔了她一眼,掀开被子下床。
宋听晚洗漱,姜梦曦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叽叽喳喳讲着燕城这些年圈子里的变化。
宋听晚耐心听着,从衣柜里拿了一件羽绒服,跟着她一起下了楼。
姜梦曦说:“我帮你联系了好几家中介,位置都在你说的公司附近。”
“嗯。”宋听晚坐上车,系好安全带。
车子启动,两个人一起去了市中心。
中介推荐的几套房子,距离飞云律所只有十几分钟的距离。
因为临近市中心,价格都比较昂贵。
“这套房子在十六楼,一室一厅,空间比较大,月租在六千左右。”穿着西装的中介耐心介绍着。
宋听晚四处看了看,还算满意,她又掏出导航搜了一下跟律所的直线距离,只有五公里。
“那就这套吧。”
商定好了各项细节,走出大门的那一刹那,意外撞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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