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我硬咽下怒气。
三日后，我收到从京中回来的信鸟。
祖母那日为保沈家清誉，一头撞死在了沈府的门柱上。
可她的尸首，却被停放在沈府门外。
以儆效尤。
沈家，自我，再无一人。
3.
我抬头看着天际的月亮。
想起幼时祖母抱着我。
她指着亮起的星星，跟我说，「人死后，如果思念至亲，就会变成最亮的星星，这样空寂的夜晚，他们在告诉你，他们很想你。」
我指着漆黑的天际，一颗颗数着很亮的星星。
斑斑点点。
竟有五颗。
它们排列紧密，环绕望舒。
祖父，祖母，阿爹，阿娘，还有哥哥。
沈家数代将门。
我的至亲战死沙场。
那时，祖母没有哭。
她摸着我的头，那眸子里含着气。
坚毅之气。
忠良之气。
只是，我知道，祖母心中的苦痛和悲凉，并未化成泪，而是化成了两鬓的白发和佝偻的腰背。
我出征之时，祖母紧紧拉着我的手。
从沈家东院一直送到了城门。
她的手指冰凉。
微微发颤。
她几次欲想张口，却苦苦咽下。
末了化成一句，「等此次你平安归来，祖母便将传世的长枪给你。」
我点头应好。
我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独有的皂香。
「祖母，一定保重。」
祖母点头，这一次她的泪悄然无声地流下，「万事莫要冲动，想清楚再行动。」
「孙女，谨记。」
我不曾想，那次竟是诀别。
收到京都信鸟的那一瞬间，我热血涌目。
胸口一股气窜起。
一口血，覆盖光下的灰尘。
直到我骑上战马，看到城外密密麻麻的北凉军队，那一瞬间，我恍惚明了祖母的话。
「莫要冲动。」
还有祖父那句，「择明主，护天下。」
4.
夜里，北凉的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庆祝不费兵力，拿下了我守护的城池。
还让我这个南宋的女将军，归顺了北凉。
北凉世子生的高大。
他脸色微红，眸光炽热。
撩起我的营帐，大步进来。
「说吧。」
「沈从从，你想要什么。」
我将茶杯的水喝尽，抬眸，轻启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