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安泛红的眼眶。
梯子在他脚下晃了晃,玻璃瓶差点摔在地上。
“你明明说过讨厌被盯着。
“他慌忙接住瓶子,指腹沾到温水渍,“初中时你往我课桌夹层塞青蛙标本,害我被班主任罚抄课文二十遍...“少年突然蹲下身,把速写本一页页收进画筒,“那时候我就想,要是能变成她的影子就好了。
“林晓夏看着他从书包里掏出个扎着缎带的盒子。
打开的瞬间,樱花形状的便签纸纷纷扬扬落下,每张背面都写着她说过的话:“今天食堂排骨太咸了““画室的绿萝该浇水了““要帮我找《梵高书信集》吗“。
最后一张纸条上画着流泪的小白兔,旁边写着:“兔子先生好像感冒了。
“她的手指突然颤抖起来。
那是上周她在素描本上画下被雨淋湿的兔子时,不小心被程予安看到的样子。
“其实这些年...“程予安的声音越来越轻,“我每天放学都会在你家楼下等半小时,看你在院子里喂流浪猫。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褪色的宠物项圈,“这是你去年捡到的狸花猫掉的,我...我帮你补好了。
林晓夏的眼泪突然砸在本子上。
那些她以为的偶然——晨跑时总能在长椅上发现的热豆浆,画室里莫名其妙出现的颜料管,储物柜里永远充实的创可贴——原来都是少年笨拙的守护。
“那年转学生出现的时候...“她终于开口,声音哽咽得说不连贯,“我在操场捡到你掉落的数学卷子,看到上面写满我的名字。
“夕阳透过窗户斜切在他们相握的手背上,把两个交叠的影子拉得很长。
程予安突然笑起来,眼角还挂着泪花:“你当时把卷子折成纸飞机扔进垃圾桶,气呼呼地说谁稀罕。
“他摸了摸自己左胸口袋,那里藏着一枚樱花形状的戒指,“本来想在毕业典礼上戴的...“---夏日暴雨来得猝不及防。
林晓夏攥着书包带站在便利店檐下,雨水顺着刘海往下淌。
玻璃门忽然被推开,裹挟着雨幕的程予安踉跄着摔进来,怀里护着的牛皮纸袋裂开缝隙——那是她最爱的关东煮。
“你的伞...“他头发滴着水,运动裤卷到脚踝,露出脚踝处淡青的淤痕。
那是上周替她抢下被风吹走的画框时撞的。
林晓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