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折子照亮四壁时,他看见历代先祖画像的眼珠都在转动,曾祖父的画像突然撕开裂口,枯骨手掌攥着把金簪破纸而出。
簪尖刺破他掌心时,梁上传来女子尖笑,抬头竟见元春的朝服空荡荡悬在半空,衣袖间垂下十二条白绫,每条都系着块灵牌:林黛玉、薛宝钗、王熙凤……最末一块赫然刻着“通灵宝玉”。
王夫人发疯似的在梨香院掘地三尺。
铁锹撞上硬物的瞬间,井口突然喷出腥臭血泉,九具缠着金线的白骨破土而出,每具骸骨的右手无名指都插着冷香丸蜡壳。
骸骨们围成圈跳起诡异的傩舞,盆骨撞击声里夹杂着薛宝钗的诵经声:“金簪戮魂,七窍为祭,甲子重开轮回局……”最后一具骸骨掀开头盖骨时,贾政惊恐地发现那竟是自己的头颅——颅腔内塞满薛姨妈送来的蜜饯,每颗果脯上都刻着“薛”字。
黛玉的潇湘馆在子时陷入死寂。
她咳出的黑血在宣纸上凝成地图,指向大观园地底纵横交错的墓道。
顺着血迹爬入地窖时,火折子照见墙面上无数抓痕,最深那道刻着“玉带林中挂”的字样。
暗室尽头立着口水晶棺,棺中女子身着前朝嫁衣,面容与她一模一样,心口插着的金簪尾端坠着通灵宝玉——玉身裂缝间渗出黑血,凝成“替身”二字。
五更梆子响时,整座荣国府的灯笼同时爆裂。
王熙凤提着染血的裙摆冲进贾母灵堂,发现棺材内壁布满抓痕,贾母的无头尸身竟呈跪姿,双手捧着自己腐烂的心脏。
她掀开寿衣下摆,看见尸身肚皮上凸起字迹:“凤丫头,下一个是你。”
窗外骤然闪过宝钗的身影,月光穿透她薄纱下的躯体,露出脊柱上串着的十二枚金环——每枚环上都刻着贾府女儿的名字,最末一枚金环空悬着,尺寸正好套进黛玉的脖颈。
焦大在此时撞破了梨香院的围墙。
他挥舞着从井底捞出的头盖骨,癫笑着将脑浆泼向众人:“金簪子插过的小姐们都在这儿呢!”
脑浆落地竟化作血字,拼出大观园全景图,每处亭台楼阁下都标着数字——正是百年来被献祭的贾府女儿数量。
薛宝钗踩着血字走向黛玉,手中金簪突然活过来般扭曲成蜈蚣,钻入她耳中轻语:“好妹妹,你这副身子,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