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的喧嚣与繁华背后，隐匿着一家忙碌的医院。
急诊室的日光灯管像是一位疲惫不堪的歌者，发出细微的嗡鸣，那声音好似一只被困在玻璃瓶中的飞虫，徒劳地扑腾着翅膀，在这狭小又压抑的空间里徘徊不散 。
林小满身着白大褂，穿梭在各个病床之间，下摆轻轻扫过沾着血渍的瓷砖，发出轻微的“簌簌”摩挲声。
她的橡胶手套上还残留着抢救时的余温，可那温度却无法驱散她内心深处的疲惫。
窗外，暮色如浓稠的墨汁缓缓晕染开来，城市的霓虹灯亮起，五彩的光线在玻璃上晕开模糊的光斑，这些光斑像是被揉碎的梦，又像极了十七岁那年，江沉背着她淌过的那条小河。
彼时，河水波光粼粼，月光倾洒而下，温柔地包裹着他们，那画面，是她记忆深处最温暖的一隅。
监护仪像是突然被激怒的野兽，发出尖锐的刺耳鸣叫，瞬间划破了急诊室里那紧绷得如同琴弦一般的宁静。
“患者血压持续下降！
准备除颤仪！”
林小满的声音果断而有力，带着多年从医的沉稳与冷静，可她扯开帘子的手却僵在了半空。
消毒水刺鼻的气味里，隐隐混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沉水香，那是一种经年累月浸泡在中药铺才会沾染的独特气息，还夹杂着陈年木柜的檀腥，熟悉又陌生，刹那间，将她的思绪猛地拽回了往昔岁月。
担架上的男人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黑色衬衫被鲜血浸透，变成了暗红的颜色，宛如一朵在暗夜中遭受风雨摧残、黯然凋零的玫瑰。
他的碎发遮住了眉骨处的一道月牙形疤痕，此刻，那疤痕正渗着新鲜的血珠，触目惊心。
林小满手中的听诊器“当啷”一声砸在金属托盘上，那清脆的声响震得输液架微微晃动，也震碎了她心底那层竭力维持的平静。
“江沉？”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不可置信，像是在向眼前这个面容憔悴的男人求证，又像是在问自己，这一切是不是一场荒诞的梦。
记忆的闸门轰然崩塌，八年前那个暴雨如注的夜晚，少年也是这般狼狈地躺在急救床上。
消毒纱布层层缠住他骨节分明的手，虎口处还残留着干涸的泥浆。
那时，他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宛如清晨荷叶上的露珠，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