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衬衫回到她的房间,江颜把他关在门外,门口虚虚的掩着,从缝隙中传来小公主的吩咐:“换衣服,非礼勿视,外头候着。”
厉霆骁转身回了房间一趟,再出来时江颜打着手电筒喊他:“厉霆骁?”
一颗小小的脑袋从门缝中探出来,手电筒东照西照最终锁定在他脸上。
“不是让你等在外面?”
厉霆骁没替自己辩驳,大步过去,掌着手里的干毛巾替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他的动作不是胡乱的揉搓,而是将头发归拢到一块,用干毛巾包裹着,稍稍用力将发丝里多余的水分捻到毛巾上。
有人伺候,她乐享其成,乖乖站着不动让他帮忙。
两个人站在门口处许久,江颜总觉得长廊处有人影晃动,可她侧站着看得也不真切,正要转头看,厉霆骁的大毛巾罩住她整个脑袋。
“你干吗?!”
厉霆骁朝长廊尽头扫了一眼,淡淡道:“我不喜偷看的人。”
长廊上的老赵完成任务,心虚地拿着偷拍的照片转身下楼。
视线又重新进入黑暗,江颜拨开被润湿的毛巾解释:“我不是要偷看你,厉霆骁,你有没有觉得有第三个人在?是不是你家的佣人啊?”
他好整以暇地“嗯”了一声,玩味道:“也许是吧。”
江颜高频率地眨了好几下眼睛朝长廊尽头看过去,手电照射的方寸间根本没什么人。
还有厉霆骁的语气,让她心理暗示加重。
“你家好吓人,不会有人半夜闯进来要暗杀你然后连我一块灭口了吧?”
“我以后不来了。”江颜拉着他问:“你能不能等我睡着了再走?”
“求我。”黑暗里厉霆骁勾了勾着唇角。
“求你求你。”她现在怕得要命,什么尊严能保护她吗?
飘窗的矮桌上点了香薰照明,昏黄的烛火勉强维持着房间内的视线,无花果的香甜味中夹杂着凛冽的木质香,格调分明。
没了空调,洗过澡后的闷热逐渐笼罩,江颜拿着小毯子盖腿,盘腿坐在飘窗上,随便拿了本薄薄的杂志给自己扇风。
厉霆骁把搁在床头柜的热牛奶拿过来,放在飘窗的矮桌上,坐在她对面。
放置久了的牛奶已经失去滚烫的温度,只不过夏天的暑气维持着不冷不热的适宜。
江颜浅浅喝了一口,不是纯牛奶,是甜度适中的甜牛奶,窗边迎来一阵细微的风,放在平时是无足轻重让人察觉不出什么的,可放在极热的空气里,犹如救命稻草的草,望梅止渴的梅,画饼充饥的饼,聊胜于无。
没干的发丝缭乱地粘着她的脸颊,这阵清凉来得惬意,足够驱散掉刚刚所有的不愉快。
厉霆骁关掉快要没电发着似有若无光芒的手电,迎着烛火光看她,“好喝吗?”
江颜心情极其地好,嘴里的牛奶还没咽下去,含含糊糊应了声:“嗯。”
对面看着她的人,一脸宠溺:“以后多来喝。”
“不来,为了喝牛奶来住鬼屋,我有病啊?”江颜趴在矮桌上偏头看着窗外沙沙作响的榕树,昏昏欲睡正眼也没给他一个。
厉霆骁交叠着双腿,极放松的姿态问道:“鬼屋?”
“你房间的装修风格跟杀人密室一样,还莫名其妙停电,没被人谋杀也被吓个半死,也不知道你怎么住得下去。”她吐槽完就往床上去,提醒道:“我睡着了你再走。”
昏暗的烛火带着催眠的魔力,身旁有熟悉的人,温馨感和安全感铺满整个房间,没一会江颜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