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把错题本拍在向杨面前,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贴着便签。
向杨叼着冰棍凑近看,发现每道题后面都标注着两种解法——标准解法旁边画着哭脸,简便解法后面画着兔子。
“这套数列题,”她敲了敲第五页,“做对三题就奖励麦芽糖。”
向杨转着笔笑:“要是全对呢?”
暮色突然泼进窗户,周以宁耳尖在霞光里红得透明。
她抓起书包要走,却被向杨勾住小拇指。
少年掌心滚烫,指尖还沾着冰棍化的糖水。
那晚他们翻墙去了废弃的游乐场。
生锈的摩天轮卡在十二点位置,向杨用手电筒照着控制板,居然真的让座舱晃悠悠转起来。
周以宁攥着安全杆,看地上的人影被月光揉成小小一团。
“你知道吗?”
向杨突然说,“二次函数图像是抛物线,但人的心跳函数...”他抓住她的手按在胸口,“是锯齿状的。”
周以宁想抽回手,却摸到他校服内袋里的硬皮本。
本子扉页用钢笔写着“想粥”,最新一页是未完成的小说片段:穿蓝衬衫的少女在雨里捡蝉蜕,每一片都藏着未说出口的喜欢。
高考当天下了暴雨。
周以宁在考场外等向杨时,雨水顺着马尾辫灌进衣领,她摸到奶奶求的平安符,红绳已经褪成浅粉色。
最后一科结束铃响,向杨冲出考场,在校门口的石榴树下找到她。
她正踮脚摘被雨打湿的横幅,腰线弯成好看的弧度。
鲜红的“金榜题名”字样扑进怀里时,他闻到她发间残留的茉莉香。
“答案我都记下来了。”
他掏出浸了汗的草稿纸,“数学最后大题是不是用韦达定理...”话没说完就被周以宁捂住嘴。
她指尖有油墨香,掌纹贴着他颤抖的嘴唇:“结束了。”
蝉在暴雨里集体殉道。
向杨忽然低头吻她,带着麦芽糖的甜和雨水的咸。
周以宁手里的准考证散落一地,在积水里开出白色的花。
查分那日,向杨在网吧熬红了眼。
当页面弹出总分时,他抓起手机狂奔三条街。
周以宁正在医院走廊喂奶奶喝粥,被他汗湿的怀抱撞得踉跄。
“过线了!”
他把屏幕举到她眼前,“虽然只够三本...”周以宁看着那个比模拟考高出98分的数字,忽然把脸埋进他汗湿的肩窝。
消毒水气味里,她偷偷擦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