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抄了半阙《卜算子》。
黄丽蹲在井台边洗衣,看字迹被肥皂泡洇成淡蓝的雾。
袁桂英拎着铁皮暖壶过来,军用水壶里晃着红糖姜茶,她的虎口结着新茧,却把最后一块姜糖塞进黄丽的搪瓷缸里。
场部门前的老银杏又黄了时,知青们学会了用棉籽油炒菜、拿报纸糊墙、给母猪接生。
冬夜里守粮仓,能听见老鼠在谷堆里窸窣,月光穿过椽子缝,在守则本上写下歪扭的银格子。
那年袁桂英十九岁,任何农活都难不住她了。
1975年,袁桂英结束了4年的农场知青生涯,招工进市电业系统工作。
盛夏,十八岁的袁桂英站在县供电局调度室门口,白衬衫被汗水洇出浅灰的痕迹。
老式电风扇搅动着潮湿的空气,玻璃隔断后是密布红绿指示灯的模拟屏,像片微缩的星河。
这是她接替母亲岗位的第一天,也是电力系统最后一批顶班制度的尾声。
最初五年,她沿着35千伏线路巡视,麻布手套磨破三十七副。
1993年抗洪保电,她连续五天泡在齐腰深的水里操作绝缘棒,腰间挂着的铝制饭盒碰出细密凹痕。
新世纪钟声敲响时,她已是全省首位女性变电检修班班长,带着团队完成首座GIS智能站改造,防尘服里浸透的汗水在深夜路灯下蒸腾成白雾。
2010年冰灾肆虐,她发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