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时写的《乞母后饶命疏》。
武曌的护甲抚过剑锋，在”儿臣惶恐”四字上刮出火星：”现在知道怕了？
当年你私会韦氏父兄时，倒是胆大得很！”
剑锋突然转向她咽喉，却在最后一寸凝滞。
李显的手抖得像风中秋叶，剑柄上缠着的竟是当年武曌给他绣的护身符。
五更梆子响时，武曌已坐在双陆棋盘前。
黑白棋子摆出神龙元年正月十五的星象，她捏着黑子轻叩”紫微垣”：”当年先帝教朕观星，说帝星晦暗则天下易主——你们看，如今这紫微星亮得刺眼。”
张柬之的副将一脚踹翻棋盘：”妖后休要拖延！”
棋子滚落丹墀，武曌忽然揪住将领的护心镜，镜面映出她白发凌乱的脸：”你祖父是李勣的马夫吧？
麟德二年征高丽，他偷军粮被斩首时，血喷了整整三块护心镜。”
满殿死寂中，上官婉儿突然捧出传国玉玺。
武曌抓过玉玺猛砸地面，螭龙纽应声而断：”拿去吧！
这石头哀家盘了五十年，早腻了！”
晨光刺破窗棂时，武曌自己摘下了九旒冠冕。
玉藻珠串缠住白发，她硬生生扯断。
宫门轰然洞开，寒风卷着雪粒子扑灭残烛。
武曌踏上丹墀，忽然回望蟠龙柱——那里刻着李治少年时的笔迹”雉奴爱媚娘”，被三十年的香火熏得发黑。
马车驶向感业寺时，上官婉儿在武曌掌心塞了枚蜡丸。
剥开是半片银杏叶，叶脉里藏着蝇头小楷：”神龙元年二月初四，诛二张。”
武曌将叶子揉碎撒出车窗，碎屑飘向太初宫方向，像一群扑火的灰蛾。
“陛下……叫太后。”
她闭目倚着车壁，腕间佛珠突然崩散。
檀木珠子滚进车缝时，远处传来新君登基的礼炮声，惊飞了洛阳城头最后一队寒鸦。
31神龙元年冬月，无字碑前积了寸许新雪。
武曌蜷在轮椅里，枯手抚过碑身裂缝。
那道三十年前被李治藏入密诏的裂痕，此刻正渗出冰水，浸透了她膝头的《如意娘》残稿。
上官婉儿跪在雪中研磨，朱砂混着冰渣，在砚台里冻成血泥。
“陛下，该题字了。”
武曌的笔尖悬在碑上三寸，忽然低笑：”婉儿啊，你说史官会怎么写朕？
弑女？
屠兄？
还是……”她突然剧烈咳嗽，血沫喷在”曌”字日轮处，”……千古第一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