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拴着米粒大的银铃铛,爬过草叶子叮铃响。
“阿妹下来噻!”
老太冲树顶喊,口音黏糊得像糯米糍粑。
我攥着树皮往下出溜,裤裆让树杈子划开道口子,凉风飕飕往里头钻。
老中医突然鲤鱼打挺蹦起来,袖口甩出把药粉。
红头蜈蚣碰着药粉直打转,跟喝多了烧刀子似的歪七扭八。
老太啐了口唾沫在拐杖头,往地上一杵:“吴老狗,二十年前你偷学赶尸术害人,现在连娃娃都不放过!”
我趁机摸到棺材边上,尸首领口的青蛇徽记反着油光。
手指头刚碰到制服扣子,尸首眼皮子突然弹开,眼珠子跟煮熟了的鱼泡似的发白。
我后撤时被棺材板绊个跟头,怀里的苗银铃铛滚出去老远。
“叮——”铃铛撞在琉璃瓶碎片上,溅起的绿血点子沾了尸首满脸。
那三具尸首突然跟牵线木偶似的坐起来,喉咙里咕噜出怪声:“二...月...初六...”老中医脸色比死人还难看,药粉不要钱似的往空中撒。
红头蜈蚣发了疯地往他裤腿里钻,他蹦跶着要跑,让老太一拐杖扫在腿弯子。
“丫头!
掀灯!”
老太冲我吼。
我抄起棺材边打翻的油灯,灯油泼在尸首身上滋滋响。
老中医怀里的银刀突然发烫,烫得他嗷嗷叫甩出去,正扎在棺材头的铁牌上。
青蛇徽记“咔嚓”裂成两半,里头掉出卷发黄的纸。
我扑过去抓在手里,上头密密麻麻画着人形穴位图,心口位置全标着红点——跟我瞧见的那些针眼对得上号。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跟那晚戏院着火时的动静一个样。
老太拽着我往坟包后头钻,塞给我个绣着毒蝎子的荷包:“去省城找仁济药铺,拿这个换三钱孔雀胆!”
保安队的马蹄声逼近时,老太已经钻进乱风里没了影。
我攥着荷包往镇外跑,怀里的穴位图被汗浸得发软。
天边泛起鱼肚白,我才想起来今儿个是二月初六,老瘸腿说这是阴人借道的日子。
省城火车站的馊水味混着煤烟往鼻子里钻,我蹲在站台柱子后头数铜板。
仁济药铺的樟脑丸子味隔着三条街都能闻见,门口挂的木头蛇招牌叫雨水泡得发胀,蛇眼睛镶的两颗绿石头跟活物似的。
“阿妹买药还是问诊?”
柜台后头的老掌柜推推圆框眼镜,镜腿缠着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