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你了......”男人涨红着脸挤出这句话,我手腕猛地打颤。
镜子里我的红衣裳褪成了白大褂,头发短得能看见青皮。
那青皮底下隐约有个数字:0927。
“小柳红!
作死啊!”
老瘸腿的拐杖砸在门框上。
我手一松,男人跟滩烂泥似的滑下去。
怀表链子缠在他手腕上,秒针卡在9跟10中间直哆嗦。
老瘸腿的旱烟杆子敲得门框梆梆响,我缩着脖子往墙角蹭。
这老东西眼珠子跟夜猫子似的,大半夜都能瞅见梁上耗子啃了几粒米。
“作死的赔钱货!”
他啐了口黄痰,烟袋锅子戳我脑门上,“跟你说多少回,角门那间屋子碰不得!”
我蹲在地上捡怀表链子,冰凉的铜链子缠在指头上打转。
男人还躺在地上挺尸呢,月光照着他西装料子泛青光,瞧着比镇上王裁缝铺的绸缎还金贵。
“爹,这人咋处置?”
我故意把嗓子掐得跟蚊子哼似的。
老瘸腿吃这套,上回我这么喊他,他赏了我半块枣泥糕。
果然,老头儿烟杆子往腰后一别,蹲下来扒拉男人的眼皮:“外乡来的探子?
啧,这身行头够换三石白面......”他手指头往男人胸口摸,突然跟被火烫了似的缩回来。
我也瞧见了。
男人白衬衫领子底下爬出来条青蛇纹身,眼珠子血红血红的,跟我上个月在镇口土地庙见的野蛇一个色。
老瘸腿脸色变得比供桌上的馒头还白,旱烟杆子抖得跟筛糠似的:“快!
拖到后院枯井去!”
他踹我一脚,自己倒是蹭着墙根往外挪,“记着!
甭让他见着寅时的日头!”
我拽着男人后脖领子往廊下拖,他怀表链子在地上划拉出火星子。
戏台子顶的破灯笼忽闪两下,我后脊梁骨突然发毛——方才还软塌塌的男人,这会儿手指头正抠着我脚脖子呢!
“林晚,你躲得了初一......”男人嗓子里像塞了把碎瓷片,呼哧带喘地笑,“二月初六......咳咳......他们该来收账了......”我抬脚要踹,戏台子后头突然炸开声锣响。
老瘸腿扯着破锣嗓子喊:“走水了!
西厢房走水了!”
浓烟裹着火苗子窜上房梁,我瞅见火光里人影乱晃。
男人趁机一骨碌爬起来,西装后摆燎着火苗子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