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
温梨推开青铜门时，十二座展柜同时亮起射灯，每一盏都钉着她的姓名。
第一柜锁着婚礼捧花的残枝，脱水白梅下压着泛黄纸条：“阿梨畏寒，花汁染甲可活血。”
她抚过玻璃，想起流产后他连夜研读的《妇人方》，药渣却总倒在叶雨送的白梅香膏盒里。
第七柜陈列着断杖的紫檀残片，裂缝填着朱砂，展签写着：“百年木，七年刑。”
电子屏循环播放祠堂监控——陆璟遇跪在暴雨中拼凑断杖，直到十指被木刺扎成血筛。
最后一个镜头是他吞下玄铁徽章，喉结滚动如咽下颗子弹。
终柜的恒温箱里，荔枝糖纸拼成的千纸鹤正在换气扇下颤动。
标签注明：“1999颗，余1在雪山。”
温梨突然剧烈咳嗽，血腥味漫过喉管。
捐髓后遗症发作时，陆璟遇总会用薄荷糖压住她的恶心，如今糖纸在他胃里，而恶心永远留在她骨血中。
雪光忽然暗了。
陆璟遇的影子从镜廊深处浮出，病号服空荡得能装下整座雪山。
他腕上留置针的胶布微微翘起，露出的皮肤布满紫癜——是长期输注骨髓干细胞移植液的痕迹。
“我找了七年配型。”
他声音像砂纸擦过冻土，“温家的骨髓特异性……”温梨突然笑出声，笑到扶住展柜才能站稳。
七年前母亲弥留之际，陆父带来的协议书上签着她的卖身契——用骨髓换一场盛大婚礼，原来从开始就是场器官买卖。
灰猫不知从何处窜出，爪尖勾破病号服衣袖。
陆璟遇手臂内侧的针孔暴露在雪光下，排成梅枝状的疤痕正在渗血。
他慌忙去遮，却碰翻了恒温箱。
最后那颗荔枝糖滚到温梨脚边，玻璃纸上粘着干涸的血指印。
她拾起糖对着光源，看见糖纸夹层极小的铅字：“供体温梨，受体陆璟遇，2009.12.24”平安夜，他们的第一个结婚纪念日。
三暴风雪撞碎玻璃幕墙时，温梨正站在悬崖观景台。
陆璟遇的轮椅卡在裂缝里，输液管在狂风中飘成白绫。
他手捧骨灰罐，腕上电子监护仪疯狂闪烁——那里混着温梨的骨髓灰，和未成形胎儿的残骸。
“你说灰烬里能长出新雪。”
他扯掉氧气管，声音散在风里，“我把我们的雪埋在这里……”温梨俯身抚过罐身，珐琅彩绘的白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