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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大昭官场惯用的试探,若我真是寻常孤女,此刻该跪谢涕零。
我攥紧袖袋里的盐粒,突然将陶罐里的药膏泼向炭盆。
青灰色膏体遇火炸开细密金斑——这是掺了金疮药的铁证,寻常人家断用不起军需药品。
“顾公子若要查私盐案,何不直说?”
我扯开衣领露出锁骨鞭痕,那是原主被官差追捕时留下的,“民女愿作人证,只求事毕销了贱籍。”
顾明远抚掌而笑,腰间玉珏突然裂成两半。
暗格里滚出颗鸽血红宝石,落地时溅起幽蓝磷火——这是刑部特制的硫磺弹,专为标记重犯。
“三日前运河浮尸喉骨碎裂,乃是江湖手法。”
他忽然掐住我后颈,拇指按在第三椎骨,“但苏姑娘颈间这道勒痕,却是自缢未遂的印记。”
雪粒子噼啪打在窗棂上,我望着他瞳孔里摇曳的火光。
这个距离能闻到他襟口残留的腐尸味,混着龙脑香竟催生出诡异的檀香气。
前世在法庭对峙毒枭时,我也曾闻过这种死亡前调。
“大人可听过低温延缓尸僵之法?”
我蘸着血水在案上画简图,“若将尸体悬于冰窖,足底承重会改变淤痕走向。”
这是《洗冤录》未载的现代法医知识,但足够动摇他的判断。
顾明远的手劲松了三分,我顺势将盐粒撒向炭火。
爆裂声里,阿四突然暴起,刻刀直取他咽喉要害。
“留活口!”
我厉喝时已迟了半分。
刻刀在触及皮肤前骤停,顾明远两指夹着刀刃,血珠顺着虎口纹路滴成梅花状。
阿四的腕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我抄起《大昭律例》砸向他肘关节——书页翻飞间,恰露出“良民持械伤官,流三千里”的条款。
“好个明刑弼教!”
顾明远甩开阿四,任他撞翻神龛。
褪色的城隍泥像轰然碎裂,露出中空腹腔里半卷靛蓝账册——那是我苏醒当日便藏好的私盐交易记录。
积雪压断枯枝的刹那,我掀开地砖。
昨夜用硝石制的冰坨正在陶瓮里嘶嘶冒气,镇着三册真正的漕运密档。
冰面倒映出顾明远骤缩的瞳孔,他认出其中朱笔勾勒的,正是其父管辖的盐仓批文。
“杭州府每年冬至向各州县发放的盐引,比户部备案多出两成。”
我将冰坨推向炭盆,水珠滴在铁皮上腾起白雾,“但这些余盐从未流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