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我手里的日记本上:“出什么事了?”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日记本的绒面已经被我攥得发皱,锁孔上的铜锈蹭在掌心,像一块洗不掉的污渍。
“这是我妈的日记,”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里面……有些东西,我觉得您应该看看。”
李叔接过日记,手指在封面上轻轻摩挲。
他的动作很慢,像是在抚摸一件易碎品。
“你妈她……”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哑,“走得突然,你一个人处理这些事,辛苦了。”
我咬住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想告诉他,母亲临终前那句“烧干净”是什么意思;我想告诉他,日记里那些癫狂的字句让我辗转反侧;我想告诉他,我多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母亲还是那个温柔寡言的女人,李叔还是那个可靠的叔叔。
可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他翻开日记,目光落在第一页上。
日光灯依旧在头顶闪烁,走廊里安静得能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
我站在那儿,像站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上,前方是迷雾,身后是深渊。
李叔警服有些旧了,肩章上的银色徽记被磨得发亮,袖口处有一圈洗不掉的咖啡渍。
他的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日记的一角,指节粗大,虎口处有一道陈年的疤痕,像是被刀划过的痕迹。
良久,李叔看完了,合上日记本,他说“小然,你跟我过来吧”他找出一份法医报告,递给我说“你也是法医专业,你看看这份报告。”
1998年滨江路死者为女性,致命伤在颈椎,刀口精确到毫米。
法医报告右下角有一行小字:“凶手疑似左利手”。
母亲惯用右手。
不是母亲。
我瘫坐在塑料椅上,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手机突然震动。
二手交易平台弹出消息:“您关注的银鳞刀买家已上线。”
定位显示——我家所在的小区。
母亲走了,我要把房子租出去,所以要处理一些物品。
李叔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他坐在那张老旧的办公桌后,手里捏着一支烟,目光沉沉地落在那本墨绿色日记上。
他把笔记本递给我并嘱咐一句:“烧干净吧,让你母亲走的安心些。”
我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疯狂地敲打我的神经。
“烧干净。”
母亲临终前的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