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眉眼间却是掩不住的疲惫。
脸上也添了几道血痕,想必这一路还是经历了不少凶险。
“阿宁,我回来了。”
锦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株通体雪白的海棠花。
花瓣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萧承渊轻轻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温暖干燥,与我的冰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七星海棠,能解你身上的寒毒。”
我垂下眼眸,掩盖住眼底的苦涩。
这株七星海棠来得太迟了。
早知如初,何必当初?
如今我只想一心赴死,对这世间再无任何留恋。
而且我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早已油尽灯枯。
“将军,妾身已是半脚踏入阎王殿之人,不要再为我徒劳了。”
“城外瘟疫肆虐,百姓流离失所,这七星海棠如此稀罕,用来救治百姓吧。”
“也算是我临死前最后积下点功德。”
萧承渊微微一愣,随即紧紧抱住我。
“阿宁,你真的要如此狠心吗?”
我轻轻推开他。
“将军,我意已决。”
他没再开口,只是一直搂着我,直到我又昏昏睡去。
最终,他还是命人将七星海棠送去了城外的难民营。
9接下来的日子,萧承渊日日都守在我的床榻前。
他命人呈上西域的琉璃镜,霜雪凝成的镜面映出极光流转。
“阿宁,等漠河冰裂,我带你去看比这更绚烂的天光。”
鎏金匕首挑开我染血的绷带,他竟用战报折成纸鸢悬在帐顶。
“你父亲当年教我放的沙燕,如今翅膀还缺半边金箔。”
宫中送来的雪狼木雕堆满案几,他握着我的手去拼残缺的狼瞳。
“西狄王庭的机关师说,拼全了就能听见塞外风声。”
我腕间溃烂的梅花烙碰到檀木,渗出黑血染污了图腾。
他却将染血的木屑收进玉匣。
“回头我让工匠镶在冠冕上,日日提醒我犯的罪过。”
最痛那夜,他褪去锦袍,跪在炭盆前煨着腥苦药汤。
玄铁护甲烙红了他的掌心,药盅里浮着被北疆风雪冻坏的雪莲瓣。
“你喝不下就浇在伤口上,总比那刑架上融进冰碴的血温热些。”
当我再次从昏迷中醒来,他正用冰刃雕刻我们大婚时的合卺杯碎块。
锋刃割破指尖也浑然不觉,血珠滴在冰雕梅花烙上竟绽出并蒂莲。
“工匠说冰雕存不过立春,可我偏要……将军。”
我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