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湖泛波。
他恼她为何不似旁人,欺他如败犬,讽他是贱婢之子。
他毫不犹豫上去咬了她一口,偏偏她又生得眼眸锐利,如刀剑直戳他心口。
待她的侍从们赶来的时候,她收起那穿人心的目光,又笑眼盈盈道:“无事。”
不对,她应该叫人杀了他。
至少他遇到的人都是这样的,都巴不得他去死。
他也想死,只怪自己命太硬。
他死死攥着方才偷偷从她身上取下的玉佩,逃跑了。
头一次,他起了生的念头。
在这郁郁长夜里,他踽踽独行了许久,可就是这么若即若离微弱的一寸光亮,有那么一瞬照在他身上。
才照着他站起来。
才尚且算是活着。
长夜漫漫太过煎熬,他想将这轮月亮拉下来,独占这月光。
16他弑父夺位,为了稳固这帝位,他早已记不清自己的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
他觉得自己一定恨她入骨。
否则为何这么多年来每每想起她,心里就像是空了一大块,怎么都填不满。
是了,他想不明白。
所以他要将她抓来,掏出自己血淋淋的真心,问她为什么会这样。
他忘了她本就是空中翱翔的鸟儿,又怎会甘于困在牢笼里呢。
她也一定恨死他了。
无所谓,要恨便恨吧。
自他登基以来,他不曾怕过什么。
纵使在在战场上利刃穿膛他也依旧面不改色。
他连死都不怕。
可是那日,看见她快要撕开了自己层层伪装,他慌了,绝不能让她看见那木匣的东西。
不能让她发现他那因她缺失的心,以及他从骨肉里沸腾出来的贪婪和恨意。
如若她看见了……恐怕也只有挖去她那双锐利眼睛,打断她的双腿让她再无逃跑的可能。
或者他们一起死…是啊,本就该如此。
她到底想要什么?
他到底怎么做她才满意?
她说“想要我死”,他瞧进她眼睛里,一如初见那般锋锐。
就算一别经年,她还是那样遥远,像天上的明月。
她想要他的命。
好啊,早在十几年前这条命就是她的了。
她若是想要,他双手奉上。
求她拿去。
他发了疯,吻上她的唇。
她人凉薄,吻却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