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楼去取了文件,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过了很久,我才恢复了一点力气,慢慢站起身,把东西又囫囵塞进包里,踏上了我的归乡路。
为了彻底隐匿行踪,我换掉了手机号,辗转坐了两天的公交车。
到达安宁县的时候,我只觉得浑身如同散架了一样。
家里自从我六岁时母亲去世以后,就一直没有人住过,空关了十几年,如今也是住不了的。
我随便找了个酒店,在里面一躺就是两天,期间除了被闹钟喊起来吃药,其余时间都在睡觉,还惊动了酒店方,怕我在房间里出什么事。
最近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我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咳嗽。
随着生命渐渐进入倒计时,我猛忽然意识到我再住酒店已经不合适了,就买了新的床单被褥,约了保洁回家打扫整理,准备搬回去住。
当初离开的时候,我才九岁。
本以为我早就已经把以前的事都忘得差不多了,可真正进门的那一刻,回忆如同潮水般朝我扑面而来。
从前,我总是在那个沙发上跳上跑下,爸爸怕我摔到,就会叫住我,耐心地教我认字,而妈妈则会给我做很多好吃的。
那时候,我并不想学习,只一心想着跟外面的小朋友玩,可我不想看到他们失望的眼神,所以即便再想出去玩,也会先把该学的汉字和该认识的东西都学完了再出门。
日子是那样地普通,但我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那是我毕生再难追求得到的美好。
我在那张老旧的沙发上重新坐下,哪怕我现在只剩下八十多斤,一坐上去,皮面还是立刻就变得四分五裂。
我看着旁边墙面上贴着的识字图,小心翼翼地模仿起儿时的坐姿,想象父亲和母亲还在我的身边。
就这样,我睡着了,还梦到了父亲母亲,我想向他们跑去,求他们不要再丢下我了,可他们似乎是在怪我这么久都没有去看过他们,一个劲儿地要赶我走。
我哭醒了,醒来又是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
无尽的孤寂,但好在,我们快要团聚了。
回到老家的第二天,我去了墓园祭拜父母,顺便给自己定一个在他们周围的墓碑。
管理人员本来想把我当成傻子的,可在看到我那苍白的脸色以后,他便知道我没有在开玩笑。
他仔仔细细地问了我的情况,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