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母满脸怒色,猛地扯掉女儿手里的书,指甲深深掐进季悦的手腕,留下几道红印。
“都二十六了还不嫁人。”
她的声音尖锐而急切,“刘婶介绍了个开五金店的,你赶紧去见见!”
“我有教师资格证,我现在在学校实习,马上就转正了。”
季悦的声音比蚊子叫还轻,带着一丝绝望和无助,仿佛在这个家里,她的声音永远得不到回应。
瓷碗在她脚边炸开,碎渣擦过她的脚踝,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季父扬起的皮带带起一阵冷风,她下意识地躲避,却撞翻了热水瓶。
“砰”的一声巨响,热水瓶破碎,滚烫的热水溅在地上。
邹霖听到声响,毫不犹豫地冲进来,用后背挡住飞溅的玻璃碴,肩膀处的衣服被划破一道口子。
他手里提着一个印着培训机构标志的塑料袋,露出半截教师资格考试大纲。
“悦悦今晚帮我整理教案。”
塑料袋里滚出两个还冒着热气的茶叶蛋,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我们家的事轮不到外人管!”
季父双眼圆睁,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扯开邹霖旧羽绒服的拉链。
“你小子算什么东西?”
邹霖的脚跟稳稳地钉在砖缝里,眼神坚定而无畏,毫不退缩地与季父对视。
季悦盯着他耳朵结痂的冻疮,泪水模糊了视线,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般,盖过了父母的咒骂。
楼道的感应灯忽明忽暗,昏黄的灯光照见邹霖磨破的鞋尖正微微发抖,那是紧张与坚定交织的颤抖。
3季父的皮带抽在桌角溅起木屑,那一瞬间,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邹霖迅速按住季悦发颤的肩膀,试图给她力量和安慰。
他从塑料袋抽出张皱巴巴的招聘启事,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焦急:“我去做超市招理货员,月薪三千包培训,工资给你们。”
季母的扫帚停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季父盯着招聘单上的红印章,油渍斑斑的指尖碾了碾纸角,心中盘算着。
“能预支工资?”
“明天签合同就发半月薪。”
邹霖急忙掏出印泥推过去,眼神中满是诚恳,“隔壁王叔作担保。”
季悦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心中五味杂陈。
她看着父母按完手印,邹霖羽绒服裂口钻出的棉絮粘在合同边角,像是在这个艰难时刻的一丝无奈与倔强。
楼道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