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影完全遮蔽,只能透过枝叶间的缝隙,看到庭院中赤红的熔炉。
重光褪去外袍,精壮的腰身上缠着玄色革带,每一次抡锤,肩背的肌肉都如流水般起伏,充满了力量感。
“铮——”火星四溅,如夜空中绽放的烟花,照亮了重光眉间的一点朱砂。
姜婵看得入神,脚下的枯枝却突然断裂,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寒光瞬间破空而至,她敏捷地旋身避开飞来的铁锤,茜色衣袂在月下如同一朵盛开的血莲。
“好俊的身手。”
她足尖轻点地面,笑吟吟地凑近汗湿的胸膛,“白日里装得温文尔雅,夜里却在偷偷铸剑?”
姜婵双手抱在胸前,歪着头,眼中满是戏谑。
重光以钳夹起通红的剑胚浸入冷水,白雾瞬间腾起,将两人笼罩其中。
就在这时,他突然扣住姜婵的手腕,力气大得让人无法挣脱:“公主夜探寒舍,莫不是要为在下红袖添香?”
重光微微低头,脸凑近姜婵,呼吸喷洒在她的脸颊上。
姜婵腕间的金铃随着她的挣扎发出清脆的响声,被他扯得跌进怀里。
熔炉的热浪扑面而来,熏得人面颊发烫,仿佛能点燃周围的空气。
她指尖抚上青年颈侧跳动的血脉,感受着那有力的跳动:“公子若肯教我铸剑之术,添香又何妨?”
姜婵眨了眨眼睛,眼中波光流转。
青铜剑在淬火池中发出嘶鸣,仿佛在诉说着一段古老的故事。
重光凝视着怀中人潋滟的眸子,那眼眸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清泉,忽然想起三日前收到的密报。
莒国三公主姜婵,擅骑射,通百工,年十七尚未婚配。
彼时他只当是寻常贵女,未料竟是这般……妙人。
子夜梆子响过三声,姜婵攀着宫墙角的棠棣枝桠翻进寝殿。
烛火突然亮起,阿蛮举着铜灯的手不停地哆嗦,眼中满是担忧:“公主又去招惹那位晋国质子了?
今早大司马还说要请巫祝驱邪……驱什么邪?”
姜婵扯开发带,青丝如瀑布般泻落肩头,“本宫看那重光公子,可比庙里泥塑的神像有趣多了。”
她说着摸出袖中半枚剑模,火光中隐约可见铭文闪烁。
那是方才纠缠时从重光身上顺来的。
玄铁所铸的模具上,分明刻着晋国王室的蟠螭纹,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姜婵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