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了皇后的话,眼圈更红了。
沈嫣觉得要不是当着几位儿媳的面,圣上都要与越王抱头痛哭了。
她看向萧逸宸,但见他低垂着头品茗,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而不见。
这厮更肖似皇后,高贵矜持、文雅贤淑的妻子是男人的挚爱,但同样的儿子却未必能获得父亲的关注。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才是至理名言。
这局面是指望不上萧逸宸了,沈嫣只得亲自出马。
她离萧宇则近,便笑着问道:“长沙王,近来可好?我跟着智觉师傅学了一些棋术,可否有空切磋一二?”
萧宇则偷看一眼萧逸宸,轻声回道:“我最近一直跟着大伯学棋术,他可比智觉师傅厉害得多。”
沈嫣逗他:“你怎么知道他们棋术的高低?”
萧逸宸没有向她说起过学棋的事,看来最近萧逸宸与萧宇则的关系亲近不少。
果然,萧宇则立马开始维护自己的“师父”,“大伯的棋术连祖父都甘拜下风呢。”
他的语气略微激动,声调自然有些高。
众人都听见了,纷纷向他看过来。
沈嫣心底默默对萧宇则致歉。
萧宇则涨红了脸,可他自小受宠,除了严肃的大伯,谁也不怕,近日又与大伯亲近几分,他便理直气壮地道:“祖父连我都赢不了呢。”
越王呵斥萧宇则:“混账,怎么跟祖父说话呢?”
圣上对着越王的额头就是一个暴击,“怎么跟孩子说话?我何时跟你们这么说话过?”
越王捂着脑袋直“啊呦”,“阿爹,您这是有了孙子忘了儿子。”
圣上吹胡子瞪眼,“我还不够疼你?”
“阿爹若真的疼我,就把芙蓉园给孩儿吧。”
“这当什么,给你便是。”
越王扑到圣上怀里,“多谢阿爹。”
圣上揉着越王的脑袋大笑起来。
皇后瞪他们一眼,“好了,都这么大了,快回自己座位上坐着。”
沈嫣突然有些想念陈家父母跟阿娘了,也不知他们是否每日为她担忧,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他们一面。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是少年郎特有的清爽。
“阿爹就偏心二哥。”
沈嫣循声望去,来人年约十五岁,一身竹青色直缀,头戴青玉冠,应是晋王萧逸舜。
圣上手指指点晋王,“就会挑理。”
晋王笑了笑,对着圣上与皇后行跪拜礼,“孩儿给阿爹阿娘磕个头。”
又起身对萧逸宸躬身施礼,“见过大哥。”
萧逸宸对着晋王有了当兄长的模样,他起身托住晋王的手臂,“来,陪大哥一块坐。”
沈玉媗只得起身让开,跟沈嫣挤到了一条方桌前。
沈嫣:“……”
她颇怨念地瞥了一眼与晋王寒暄的萧逸宸。
沈玉媗凉凉地低语:“你以为我想跟你坐在一起吗?”
沈嫣笑了起来:“真是委屈姐姐了呢。”
且在此时,一位盛装的少妇走了进来,说是少妇,恐怕也只有二十岁左右,他身后跟着一位着褐红色圆领袍的男子,男子怀里抱着一位三岁左右的女童。
沈嫣猜测这位就是乐阳公主萧月容与驸马孙承泰及他们的长女永安县主孙筱箬了。
果然,看到少妇的进来,圣上比见到越王还要激动,直接从座位上起身迎了上来,一边接过永安县主,一边道:“快让外祖父抱抱。”
乐阳公主要行礼,圣上忙拦住她,对孙承泰道,“快扶容儿入座。”
皇后眉目间也难掩激动,“容儿,身体可还好?”
乐阳公主微笑,“让阿娘担心了,表哥跟舅姑把我照顾地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