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眼看见她举着燃烧的旧照片。
火光中妈妈的脸正在融化，露出底下镜中人溃烂的面孔，那张嘴开合着吐出外婆的声音：“时辰到了…”整间浴室开始渗出黑血。
镜面像融化的沥青往下滴落，镜中人蛞蝓般从墙体剥离。
它的骨骼发出竹节爆响，每走一步就蜕下一层人皮，那些脱落的面皮飘到空中，变成我和小琳的合影照片。
我突然摸到裤袋里的檀木匣子。
锁孔位置正好是月牙胎记的形状，当我把流血的后颈贴上去时，匣子弹开的脆响震碎了所有镜面。
躺在红绸布上的不是外婆说的诅咒物，而是半块被血沁透的长命锁。
镜中人突然发出濒死野兽般的嚎叫。
它腐烂的身躯开始坍缩，无数亡魂从七窍喷涌而出。
我在纷飞的鬼影里看见1987年溺亡的女大学生，她浮肿的手指正指向小琳。
“快拼上！”
小琳把自己的半块长命锁按过来，严丝合缝的瞬间，整间浴室被金光撕成碎片。
当强光消退时，我发现自己跪在真正的产房废墟里，怀里抱着个青紫色的死婴。
它睁开的眼睛里，映出妈妈悬挂在镜框上的尸体。
血珠正从妈妈割破的手腕滴落，在地面汇成生辰八字。
镜面里的她突然动了，用最后力气撞向镜中伸出的利爪——二十年前的真实场景在此刻重演。
小琳的尖叫唤回我的神智。
我们跌回现实中的浴室，镜面完好如初。
但当我看向小琳时，发现她的瞳孔变成了琥珀色，后颈的月牙胎记正在渗血。
3小琳的指尖陷进我胳膊的伤口里，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滴在长命锁上，那半块青铜突然像活物般蠕动起来1。
我的视网膜残留着妈妈悬尸镜框的残影，喉咙里翻涌的血腥味却突然变成茉莉香——檀木匣子正在发烫，匣底渗出粘稠的琥珀色液体，像胶水般把两半长命锁黏合成整体。
整栋楼突然响起报丧钟声。
小琳的瞳孔炸开蛛网状血丝，她抓着我的手腕按向自己脖颈，皮肤下凸起的血管正诡异地游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