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从里面往外挤,腐臭味浓烈到像在鼻腔里塞满烂肉,我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救了我。
是外婆的号码。
“小安啊…”老人沙哑的嗓音混着电流杂音,“你妈妈留给你的檀木匣子,千万别打开…”电话突然断线了。
我这才想起外婆三天前就住院了,根本不可能给我打电话。
后颈像是有冰锥贴着脊椎往上爬,浴室门在这时“砰”地弹开,月光照亮了满地镜片。
每一块碎片里都映着“我”的脸。
但那些脸都在笑。
嘴角咧到耳根,眼眶里没有瞳孔,只有两团跳动的幽绿色磷火。
它们随着我的移动而转动,当我后退时,所有镜片突然腾空飞起,暴雨般砸向我的脸。
我抱头滚进沙发底下,玻璃碴在背上划出火辣辣的伤口。
有湿冷的东西擦着脚踝滑过,像蛇又像人手,等我爬出来时,发现地板上留着拖拽状的血迹。
血迹消失在储物间门口。
那里堆着妈妈临终前寄来的快递箱,封条上还写着“二十岁生日当天开启”。
此刻最上方的纸箱正在颤动,仿佛有活物在里面抓挠,箱角渗出深褐色的黏液。
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起一段录音。
是妈妈的声音,但比记忆中尖锐得多:“安安快逃!
祂们要找替身…”录音被尖锐的啸叫打断,屏幕闪出满屏雪花点。
我注意到所有电子钟都停在了11:11,空调出风口吹出的风带着殡仪馆停尸间的寒意。
储物间传来箱体倒塌的巨响。
我抄起玄关的棒球棍冲过去,看到满地散落的旧照片——全是不同年龄段的“我”,但每张照片里的“我”都没有影子。
有张泛黄的集体照尤为诡异,穿旗袍的外婆怀里抱着婴儿,可那婴儿的脸分明是镜中人的模样。
最底下的铁盒自动弹开了。
褪色的病历卡上写着妈妈的名字,诊断栏里是潦草的“被害妄想症”,但医生签名处按着枚血手印。
压在下面的老报纸碎片上,有则1987年的新闻被红笔圈出:《女大学生离奇溺毙浴室,现场镜面完好无损》。
门铃突然炸响。
小琳满脸泪痕站在猫眼里,手里攥着我们的情侣钥匙扣。
“我知道你讨厌我疑神疑鬼…”她吸着鼻子举起塑料袋,“但你说浴室镜子有问题后,我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