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瘦削。
T恤领口露出一截疤痕，在脖子上蜿蜒。
“去换身长袖衣服，”时谦玉说，“天还冷。”
“不冷，”周乐说，“我都习惯了。”
时谦玉走过去，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
周乐洗完碗，转身问：“我们今天去超市吗？”
“嗯。”
时谦玉回答。
“我想买薯片。”
周乐说。
“不行，对身体不好。”
时谦玉拒绝了。
“就买一包。”
周乐央求道。
“不行。”
时谦玉坚持。
周乐撇撇嘴：“那我自己偷偷买。”
时谦玉笑了：“你哪来的钱？”
“我可以去打工。”
周乐说。
“不行，你要上学。”
时谦玉再次拒绝。
“学校好无聊。”
周乐抱怨道，“那些人总是盯着我看。”
时谦玉揉了揉他的头发：“因为你长得好看。”
“才不是，”周乐反驳道，“他们在议论我。”
时谦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如果有人欺负你，要告诉我。”
“没有人敢欺负我，”周乐说，“我会打架。”
时谦玉叹了口气：“不许打架。”
“那他们说我坏话怎么办？”
周乐问。
“不用理他们。”
时谦玉说。
周乐哼了一声：“你总是这样。”
“哪样？”
时谦玉问。
“遇到事情就忍着。”
周乐说，“你看起来脾气好，其实是懦夫。”
时谦玉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说得对。”
“我才不要像你这样。”
周乐嘟囔道。
“嗯，你随便。”
时谦玉说。
周乐瞪着他：“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时谦玉回答。
“你肯定生气了。”
周乐凑过来，“我错了，我不该说你懦夫。”
时谦玉摇摇头：“我真的没生气。”
周乐不信的样子，硬是要抱着他的腰。
时谦玉任由他抱着，轻声问：“你为什么这么怕我生气？”
周乐不说话了。
他最怕别人生气。
时谦玉发现，只要自己的语气稍微重一点，他就会吓得发抖。
有一次，时谦玉收拾房间，不小心打碎了一个杯子。
周乐在旁边直接跪下来，一边发抖一边说对不起。
时谦玉把他扶起来，他还在不停地道歉。
“不是你的错，”时谦玉说，“是我自己不小心。”
周乐抖了很久才平静下来。
那天晚上，时谦玉听见他在做噩梦。
但周乐从来不愿意说自己的过去。
每次问起来，他就会转移话题，或者装傻充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