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长剑，剑刃寒光闪烁，映出高从诲苍老的面容。
“你曾说过，愿以荆南百姓为重，可你可知，宋军攻入江陵之后，屠城三日？
你以为你的投降能换来百姓的安宁，最终却只换来更大的屠杀。”
高从诲的笑意逐渐消失，眼中浮现出一抹沉痛之色。
“我知道。”
他低声道，“我知道……可那时候，荆南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
沈铎的手微微颤抖，剑刃距离高从诲的咽喉不过寸许，却迟迟未曾落下。
他忽然笑了，笑得有些悲凉：“你知不知道，我当年拼死不降，不是因为忠诚，而是因为……我不信你。”
高从诲沉默了。
“你一生谨慎，善于妥协，你以为这样能保住荆南，可你从未想过，真正能保住这片土地的，只有铁与血，而不是向强者俯首称臣。”
沈铎的声音冰冷，透着无法掩饰的愤怒。
“你错了。”
高从诲轻声道，“乱世之中，血与铁不能带来长久的和平。
看看南唐，看看后蜀，他们以兵戈抵抗，又如何？
最终，不还是亡了？”
沈铎冷笑：“所以你的选择就是跪着活？
可是你看，荆南最后还是亡了。”
高从诲闭上了眼睛，疲惫地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轻声道：“是啊，亡了……荆南，亡了……”沈铎看着他，目光复杂。
这就是他昔日誓死效忠的君王？
曾经的英明果断，曾经的隐忍坚韧，如今都化作了一缕残烬，只剩下一具空壳。
他忽然觉得，这一剑，似乎已经没有斩下去的意义。
三、残阳尽头殿外，残阳如血，洒在满是枯叶的庭院中。
沈铎缓缓收起长剑，转身向殿外走去。
高从诲在他身后轻轻问道：“你要去哪里？”
沈铎的步伐未停，只留下一句话：“去埋葬这乱世最后的亡魂。”
高从诲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目光渐渐变得涣散。
他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在这一刻，终于放下了所有的执念。
夜风吹起，旧王袍轻轻飘动，最终，他的身躯缓缓倒下，化作了一缕尘埃。
五代十国，至此彻底终结。
但在那些被遗忘的废墟中，是否仍有孤魂，在风中低语？
四、孤城夜语夜风微凉，沈铎缓缓走出楚王宫，身后是死寂一片的废墟。
他没有回头。
高从诲的死，对他而言，既是解脱，也是无奈。
那个曾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