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为何不能由我们做主?”
表姑娘泪盈于睫。
少爷沉默,一拳砸在桌上。
表姑娘哭诉:“原以为生辰宴是欢喜,却未料是将我送入火坑。”
有人来唤表姑娘,二人对视,少爷无言,只能看着她被带走。
他瞧见我,我欲逃,他却未怪罪。
“你看着眼熟。”
“奴婢阿绣,曾来院要过布头。”
少爷红着眼,失魂落魄,手指颤抖,仍温和问道:“你来做甚?
还想要布?”
“回少爷,奴婢没男人了。”
我轻声答。
“怎么?”
“奴婢的男人是阿福,一个月前,除夕大雪,被您……”我没说完,少爷已踉跄后退,泪水夺眶而出,竟要向我作揖,我慌忙扶住。
“对不住。”
少爷俯身,发带滑落,如泣血绸带,“那晚非我本意,因宫里……”他捂住心口,似喘不过气。
“奴婢不敢怪您,只求您给七两银子,奴婢与阿祥想赎身。”
少爷的泪,似破碎的星芒,叫我心软。
“好,应当的。”
他取过钱袋,泪落如雨,解下荷包递给我,有股淡淡的兰花香。
“奴婢用不了这么多。”
我只取七两,余下还他,他却坚持全给。
“阿福的死,我真非有意,我欠你们太多,这是该给的。”
他欲解释,却又咽下,主子的难处,我懂。
我抬头,直视他的眼:“少爷,不必说了。
再多钱财也换不回阿福,您也难脱愧疚。”
少爷苦笑:“我知道你不会原谅,可还是谢了。”
我心跳如鼓,抱着银子泪如雨下。
若少爷是恶人,我大可恨他,可他是好人,也是无力的可怜人。
我该恨谁?
月色渐暗,我赶在落锁前到角门,恰遇故人。
赵二鬓角添了白发,面容憔悴,再无从前的活泼。
“阿绣,你要出府?”
他小声问。
我点头,未看他。
手心忽暖,是他塞来一包银子,有三百文,温热的。
“快走吧,锁门了。”
他关门落锁,声音沉闷。
“阿绣,我这辈子对不住阿福,对不住你们。”
我把银子给刘管家,他眼睛一亮:“要到了?
就这些?”
“嗯。”
“不可能,少爷不会这般小气。”
“他给了,我没要多的。”
刘管家撇嘴:“和你那死鬼男人一样憨。”
他收起银子,翻出我和阿祥的身契,“一个二八,一个一七。”
确认后递给我,“这一般都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