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下方灌满血水的桩井。
十七具现代尸体在血泊中浮沉,每具都穿着我的衣物。
当我想后退时,砖缝钻出钢筋刺穿脚掌,将我钉死在井沿。
血水漫过下巴时,我看见井底沉着块花岗岩界碑,碑文在血光中清晰可辨:“林宅界石民国二十六年立阳宅荫子孙阴桩镇轮回”碑底伸出的婴儿手臂突然箍住我喉咙,掌心的朱砂痣迸发红光。
在窒息前的刹那,所有时空的痛觉神经同时燃烧,我终于读懂太奶奶耳坠里的秘密——那两颗东珠是林氏初代双胞胎的眼球,而我和镜清,从来都是同一具灵魂的分裂残片。
---第七章 瞳冢东珠在耳垂上孵出第三颗眼球时,我正用玻璃碎片剜出自己的左眼。
眼球落在青砖地上弹跳,表面蛛网般的血丝突然暴长,缠绕住脚踝将我拖向镜台。
铜镜里映出的不是人脸,而是团蠕动的珍珠簇,每颗珠子都在播放不同时空的死亡片段。
当我举起玻璃片刺向镜面时,那些珍珠突然炸裂,脓液在镜面勾勒出太奶奶的遗言:“双瞳同冢,永世共穴”右眼突然剧痛,视野开始分层。
上层是民国二十六年的暴雨夜,镜清正用鹤嘴钳拔出婉茹的牙齿;中层是此刻颤抖的双手,指甲缝里钻出槐树花蕊;底层却显现出胎儿视角——我正在太奶奶子宫里啃食同胞兄弟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