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时候,怡怡跌坐在地上,奚仕冲了过去抱起她。
我又看向另一边,关嘉良站在墙上,和我望过去的视线相交汇。
他朝我笑了一下,后退到墙体外并不牢固的保温层。
“妈妈,再见。”
我完全没有思考,几乎是凭着本能冲过去伸手想拉住他。
他整个人往后倒,看见我伸出的手,露出意外的眼神。
我用尽全力踮起脚,几乎将半个身体都探了出去。
可他倒下去的动作太快了。
“夏彤!”
奚仕及时拉住了我。
顶楼的风很大,旧衬衫贴在他单薄的身体上。
一切都变得极其缓慢,我眼睁睁看着他像一张纸一样被吹落下去。
耳边一阵嗡鸣,我看着奚仕和怡怡急切的表情和张合的嘴,却听不见除了嗡鸣声以外的任何声音。
意识逐渐回笼,我才发觉自己浑身瘫软地靠在奚仕肩上。
“夏彤!
你感觉怎么样?”
“妈妈!
妈妈——”怡怡泪眼朦胧地看着我,自己哭岔了气,却还在用袖子替我擦脸。
我才惊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关嘉良摔在了警方准备好的气垫上,陷入了昏迷。
我向医院支付了所有费用,但没去看他。
一关后,我的学生给我打来电话,激动地告知我研究有成果了。
她们负责监测的生物实验组里,有一组样品的各项生物指数都达标了。
我马不停蹄赶回学校实验室,给我的老师打去电话。
两个月后,针对这个病题的特效药被我们成功研制了出来。
我托学生替我把特效药送往关嘉良的住处。
然而第二天,警察敲响我家门,开口就是请我去认领尸体。
“关嘉良去世了,死因是失血性休克。”
我只是短暂地愣了愣,当下并没有什么反应。
我跟着他们到了关嘉良的住处。
他的尸体被带走了,窄小的书桌上还放着未拆封的特效药。
我看着那瓶药,哑口无言了很久。
后来,我的生活再次回到正轨,和丈夫女儿以及我的学生们度过了相当幸福的余生。
我早已淡忘了被迫嫁给关成仁那噩梦般的五年。
只是余生的几十年里,那个单薄少年的影子却像星光一样,时不时的在我脑海里闪过又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