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母亲心情很好地送张哥到院子外，紧接着心情很好地扭回来。
母亲一看见我，就拉住我的手，好像我们之间情深义重似的。
“阿云啊，张哥是个好人，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跟了他，妈放心。”
从这一刻起，不，也许从很久之前开始，我就需要好好地审视我和母亲之间的关系了。
“这件事，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姐姐突然开口打断了母亲，她看着程英，面色冷然。
我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什么。
我的心口涨涨的，那种浸入骨髓的难熬伴随着岁月一点点加重，终于在此刻堵住了我的嘴。
我怔怔地看着姐姐，看着母亲。
“所以你愿意为弟弟为这个家去死了吗？”
母亲突然开口。
“什么?”话题转得太快，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母亲，啊不，程英，正在一点一点地刷新我对她的认知。
“你答应我，拒绝张哥和阿云的事，我就可以去死。”
姐姐和程英眼神对峙，这一刻，远不是母亲和女儿了。
“那小立上大学的钱万一……”程英还在犹豫，只是一触及姐姐的眼神，就被吓了回去。
“阿姐，不可以……”我轻轻地拉了拉姐姐的袖子，被她甩开。
阿姐只盯着母亲，我们都知道，她不会妥协。
“行行行，我答应你，那你可别拖着。”
母亲满脸写着难受，不知是因为到手的钱飞了，还是因为失去了一个女儿……夜很深，即使已经初夏了，却还是听不见虫子的鸣叫。
姐姐看了程英许久，她在给程英犹豫的时间，后者的眼神似乎带着隐隐的期待。
姐姐果断地搬起凳子走到横梁下面，她利落地站了上去。
她突然回头，注视着程英。
“那母亲，你可好好看着我。”
姐姐纵身一跃，程英没敢看。
啪嗒——凳子倒了，程英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跪地的声音和椅子倒地的声音重合。
挂着的人不会动了，母亲开始哭了。
“阿秀啊，妈妈对不起你!妈错了!”母亲趴在地上不停抽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妈，快起来，哭坏了身子怎么啊？
明天还要参加姐姐的婚礼呢！”
程立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扶起了母亲。
一看见儿子，母亲马上就不伤心了。
“小立说得对，明天是喜事，不能哭。”
在程立的搀扶下，程英擦干了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