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冰封的溪流正在月光下蜿蜒成一条银河。
陈志强瞥见后视镜里自己充血的眼睛，想起李娟流产后盯着产科走廊的电子钟，那时她的瞳孔也泛着这种濒临碎裂的光。
爆胎来得毫无征兆。
金杯车歪进避车带时，工具箱里的红漆罐滚出来，在雪地上拖出蚯蚓般的血痕。
陈志强背起瑟瑟发抖的女孩，发现她的重量比砸碎的婴儿床模型还要轻。
囡囡的羽绒服帽子扫过他耳畔，残留的椰子香波味道突然刺痛鼻腔——李娟偷情那晚用的正是这款洗发水。
破庙的断墙截住北风，篝火亮起的刹那，二十只冻僵的萤火虫从残破的佛像后苏醒。
囡囡用留置针管吸吮融化的雪水，塑料管在火光中弯成问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