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如鹤,金铃乍响处,敌将喉间倏然绽开一点幽蓝,恰似当年喜堂上未干的血珠。
龙傲天的剑光缠上她衣带,双影交错间,敌首倏然坠地。
血雾弥漫时,她瞥见中军帐前的战旗——那上面绣的蟠龙缺了一只眼睛,倒像是被人生生剜去的。
“殿下!”
苏婉儿惊呼一声。
他却只是淡淡一笑:“无妨。”
更深夜重,苏婉儿独坐帐中缝补战袍。
洁白的绣花丝帕裹着密报,从她袖口滑入火盆。
火舌舔舐帕角的瞬间,她忽然想起大婚那日溅血的玉匜——原来红妆与战甲,终究都要浸在血色里腌渍成沧桑。
“殿下可曾见,这浮世若幻的暮色里,我们不过是两粒被宿命风吹散的尘客。”
她垂眸轻叹,指尖抚过宫墙斑驳的苔痕,仿佛触碰到千年光阴沉淀的凉意。
檐角铜铃在晚风中低吟,惊起几片泛黄的宫槐,像极了她们飘摇在时光长河里的剪影。
第四部:山河烬凯旋的号角吹裂上元节的冰凌时,龙傲天冕旒下的白发已藏不住。
他执起苏婉儿结痂的掌心,虎符硌在旧伤上,疼得像是往骨头里钉进一根刺。
他垂眸凝视着阶下女子,玄色蟒纹大氅被漠北狂沙掀起猎猎波澜,喉结滚动时仿佛咽下了十年孤旅的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