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上战推文 > 其他类型 > 他比前夫炙热孟晚溪傅谨修最新章节

他比前夫炙热孟晚溪傅谨修最新章节

将满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徐妈对上傅谨修那双快要吃人的眼睛,“不知道,但太太离开前特地吩咐过晚上不用准备她的饭菜,应该是要和朋友聚餐吧。”末了,她还不忘重重在傅谨修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不知道女朋友还是男朋友呢?”说完她转身去了花房,留下满身寒气的傅谨修。傅谨修深知,她在娱乐圈没几个真心朋友,且早就断了联系。难道又是那个男人?他拨通了秦助电话:“查昨天下午港市到京市的航班,尤其是头等舱的名单给我一份。”“好的傅总。”“给那个女人移民的资料准备好了?”一提到许清苒,傅谨修恨不得徒手捏死她,连她的名字都觉得恶心至极。早知她如此大胆,当初他一定不会选择她。秦助隔着电话都感觉到了傅谨修的低气压,他忙开口道:“都提交上去了,但你也知道许清苒不属于EB-1A杰出人才移民...

主角:孟晚溪傅谨修   更新:2025-03-14 22:11: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孟晚溪傅谨修的其他类型小说《他比前夫炙热孟晚溪傅谨修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将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徐妈对上傅谨修那双快要吃人的眼睛,“不知道,但太太离开前特地吩咐过晚上不用准备她的饭菜,应该是要和朋友聚餐吧。”末了,她还不忘重重在傅谨修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不知道女朋友还是男朋友呢?”说完她转身去了花房,留下满身寒气的傅谨修。傅谨修深知,她在娱乐圈没几个真心朋友,且早就断了联系。难道又是那个男人?他拨通了秦助电话:“查昨天下午港市到京市的航班,尤其是头等舱的名单给我一份。”“好的傅总。”“给那个女人移民的资料准备好了?”一提到许清苒,傅谨修恨不得徒手捏死她,连她的名字都觉得恶心至极。早知她如此大胆,当初他一定不会选择她。秦助隔着电话都感觉到了傅谨修的低气压,他忙开口道:“都提交上去了,但你也知道许清苒不属于EB-1A杰出人才移民...

《他比前夫炙热孟晚溪傅谨修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徐妈对上傅谨修那双快要吃人的眼睛,“不知道,但太太离开前特地吩咐过晚上不用准备她的饭菜,应该是要和朋友聚餐吧。”
末了,她还不忘重重在傅谨修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不知道女朋友还是男朋友呢?”
说完她转身去了花房,留下满身寒气的傅谨修。
傅谨修深知,她在娱乐圈没几个真心朋友,且早就断了联系。
难道又是那个男人?
他拨通了秦助电话:“查昨天下午港市到京市的航班,尤其是头等舱的名单给我一份。”
“好的傅总。”
“给那个女人移民的资料准备好了?”
一提到许清苒,傅谨修恨不得徒手捏死她,连她的名字都觉得恶心至极。
早知她如此大胆,当初他一定不会选择她。
秦助隔着电话都感觉到了傅谨修的低气压,他忙开口道:“都提交上去了,但你也知道许清苒不属于EB-1A杰出人才移民类别,咱们这边运作最快也要三个月到半年。”
傅谨修捏了捏眉心,“看住她,这半年别让她再出来惹是生非。”
“明白,不过艳秋小姐那边还在闹,保镖也都不敢处置,恐怕得......”
“我马上过来,你再给我办一件事。”
傅谨修挂了电话,拿起外套离开。
*
傅谨修刚刚睡着孟晚溪就出了门。
宁静的早晨,街上环卫工清扫着昨晚被秋风卷下来的落叶。
卖红薯的大爷蹬着三轮车走过街头巷尾,校门口的包子铺白烟缭绕。
街头巷尾,学生们匆匆忙忙赶往学校,一片杂乱却又充满烟火气的场景。
打开车门,一股冷空气袭来。
空气里弥漫着各种食物交织在一起的味道,她到了一家以前经常买的早餐店要了两笼灌汤包和豆浆。
老板还认识她,笑着询问:“今天怎么是你一个人?以前那个不爱说话的少年怎么没陪你来?”
孟晚溪面无表情:“他啊,死了。”
身后传来老板的叹息:“多可惜啊,这么年轻就死了。”
老板不知道,那个少年已经死在了孟晚溪的青春和回忆里。
不一会儿,她已经停在了一幢私人别墅门口。
“叮咚——”
门铃的声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门开,霍厌便对上了一张略显局促的脸,孟晚溪问道:“这么早我有没有打扰到你?”
他让开身,“没有。”
孟晚溪带着一身寒意进了温暖的室内。
高大的男人弯腰给她拿了一双客人的一次性拖鞋。
霍厌的家和他的性格差不多,低调奢华,没有一丝人情味。
客厅除了沙发就是地毯,连张茶几都没有。
角落的花盆里种植的红观音竹,给这个家增添了一抹绿意。
孟晚溪将小笼包和豆浆放到餐桌上。
其实他并不喜欢吃包子,尤其是灌汤小笼包,一不注意汁水四下飞溅,会很麻烦。
他抬眼看向孟晚溪,张开粉嘟嘟的嘴巴一口咬下,汤汁将她的唇染得透亮潋滟。
当傅太太的这几年,傅谨修请了营养师给她量身定制三餐,少油少盐。
连她想吃一口学校门口的小笼包都没有机会。
她感慨了一句:“终于吃到这一口了,不过你应该吃不惯吧?”
霍肆淡淡开口:“味道不错。”
她抬头朝他看来,身穿宽松羊绒毛衣的男人,相比在外面的一丝不苟多了几分清冷的慵懒,与生俱来的矜贵凌驾于世人之上。
这样的人会吃灌汤包,让孟晚溪不可思议。
吃完早餐,霍厌慢条斯理用湿巾擦拭着手指。
孟晚溪打量着他的别墅,“当年制片人就让我带带你,还以为你是小新人,没想到你这么有钱啊。”
这个地段的一套别墅,价值几个小目标。
孟晚溪双手撑在桌上朝他逼近,“说起来,我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你,你该不会是哪家的大少爷下凡来体验生活的吧?”
霍厌凝视着那张靠近的小脸,白皙的皮肤上清楚挂着两个黑眼圈,嗓音微微停顿:“你看我像吗?”
“像,但又不太像。”
她记得当时拍戏他很敬业,比业界很多一线明星都要敬业,哪家大少爷这么能吃苦的?
霍厌丢下湿巾,身子朝前俯身,属于他特有的檀香气息迎面扑来。
突然被拉近的距离让孟晚溪有些不适,男人的眉眼深邃,沉敛的声音像是带着蛊惑。
“那你觉得我像什么人?”
孟晚溪认真思索片刻道:“不像演员,不像商人,倒有些像是高悬天际的月亮。”
远离世俗,那么远,却又那么冷。
完全没有那些富二代身上的浮躁和纨绔。
“呵。”他凸出的喉结轻轻滚动,淡漠的脸上多了一抹笑意,才有了点儿人气。
孟晚溪认真道:“对了,最近我手头紧,今天要吃什么你自己掂量点。”
她的坦白和诚实让他身上的冷意冲散了不少,“行,你说了算。”
“不过,你最好给我一点洗漱的时间。”
孟晚溪提前十分钟问了他家地址,男人只匆忙洗了脸,刮了胡子。
“好,不着急,你慢慢打扮,吃饭时间还早着呢。”
“你随意。”他起身上楼。
走到楼梯拐角处回头,刚刚还在餐桌边的女人蹲在观音竹边,随手拨动着竹叶。
浴室水声响起。
他点开头条新闻,昨晚傅谨修和许清苒官宣的内容还在。
黄金公关八小时,已经过去了。
这事已成定局。
镜中的男人眉眼低垂,看不清楚他眼里的神色,那抹清淡的嘴角却悄无声息勾起。
等他穿戴整齐下楼,米白的弧形沙发上侧躺着一抹小身影。
她的上半身趴在沙发,双腿还放在地面上,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睡着了,可见有多困。
霍厌步履缓慢走到沙发边,单膝跪地,将她的腿轻轻抬起来。
拿下拖鞋,露出一双毫无遮挡的小脚。
孟晚溪之所以在极短的时间红得发紫,除了她的演技和那张被天使吻过的脸,更重要的就是她的身体太过完美,没有丁点瑕疵。
哪怕是这双很少显露的脚,骨节匀称,肤色雪白,能隐约看到皮下的血管,指甲没有做那些繁复的美甲,修剪得整整齐齐,表面透着淡淡的粉色。
她整个身体都沐浴在阳光中,像是开了磨皮滤镜,美得在发光。
霍厌拿了毛毯过来替她盖上,她小小的一团窝在沙发里,宛如一只酣睡的小猫。
毛毯拉至她的下巴,她浅浅的鼻息洒落在他的手背,很乖。
当他准备离开,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女人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
她的体温偏低,温凉的手指在他腕部内侧轻轻蹭了蹭,带着情人的暧昧和缠绵,口中嘟囔道:“老公,你回来了......”

只是一瞬,霍厌便恢复如常,他眉眼低垂,脸上没什么表情,用海马刀割开了塑封口。
下一秒,尖端狠狠刺入木塞中心。
不知道是不是孟晚溪的错觉,他似乎过分用力,手背青筋凸起,在白色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
分明是那样冷淡悬于九天之上的人物,此刻竟有种亦正亦邪的暴戾,尤其是那只青筋毕露的手,爆发出令人血脉偾张的性张力。
修长的手指有条不紊旋转着,直到瓶口发出一声轻响,木塞终于出来。
他眼底藏着不知名的情绪,居高临下睨着她口吻淡淡:“那恭喜你了。”
霍厌给自己倒了酒,给孟晚溪倒了杯纯净水。
孟晚溪嘴角含笑,“想不到你还挺注重仪式感的。”
“你那么喜欢孩子,应该很开心吧。”霍厌骨节分明的手托着酒杯。
他举杯绅士看她,清润的嗓音缓缓道:“这一杯我敬你,终于如愿以偿。”
提到孩子这个禁忌的话题,孟晚溪握着玻璃杯,像是要将杯子捏碎,下压的嘴角掠过一抹心酸。
她举杯和他相撞。
叮——
干脆悦耳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孟晚溪看着杯中的纯净水,带着苦笑地轻喃:“好一个如愿以偿。”
她仰着脖,红唇抵在杯口,闭着双眼,在灯光下两行晶莹剔透的眼泪如珍珠滚落,浸入她柔软的鬓发之中。
她喝的是水,却喝出了酒的苦涩。
就连舌尖都透着淡淡的苦。
霍厌眉心微锁。
她以为他没发现,飞快擦干了泪痕,故作轻松道:“真可惜今天喝不到你的好酒了,等我没了孩子......你要赔我一瓶。”
“等你生完,我送你十瓶。”
生完啊?
这个孩子是见不到天光了。
她却装作云淡风轻道:“说好十瓶,少一瓶都不行。”
“好。”
一顿饭结束,天色渐晚。
孟晚溪透过客厅的落地窗看出去,将大半个京市的夜景都收入眼底。
这种风景一般只有高层才能看见的,但这幢别墅不需要刻意攀高,它就屹立于高处,轻而易举独览全城风景。
小时候她以为能住得起高楼大厦的人就是富人,如今才知天宫一角,凡人想都想不到。
落地窗前映出另外一道高挑的身影,他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你为什么会答应我续演。”
孟晚溪转身,一双狐狸眼定定注视着面前这个神色浅淡,却让她根本就看不透的男人。
“我查过你,除了我们合作的那部剧,没有找到你其它消息,对演员最重要的就是曝光度,而你完全不在意,刚刚你随手拿出的那瓶康帝价值二十几万。”
孟晚溪冷静得可怕,“你住的这个地段是京市最贵的,霍厌,你根本就无心演戏,为什么要答应我?”
要说霍厌对她别有所图,她浑身上下加起来也买不了他那半瓶酒。
图色?他这样的条件,只要愿意,恐怕圈子里的名媛挤破头也要嫁,他至于要自己这个已婚妇女?
孟晚溪不觉得他是个坏人,但她实在想不到一个理由,让他接下这部戏。
霍厌上前一步,属于他天然的威慑力让孟晚溪下意识往后退去。
她的身后只剩下擦得窗明几净的落地窗,身体靠上去有些微凉。
他并没有再靠近,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饶是如此,孟晚溪还是本能不适,好似误入陌生的领域,让她不安。
他的身材挺拔修长,好似比傅谨修还要高个两三公分。
男人与生俱来的威严感明显,但他看向孟晚溪的目光很平静。
不带一丝一毫的欲望。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要和你演完那场没演完的戏呢?”
这个答案让她意外,他不是为了名利,也不是为了金钱。
“为什么?你如果喜欢拍戏,以当年的起点代言和剧本接到手软,但你没有。”
“我有不能拒绝的理由——”
孟晚溪仰着脖子同他对视,渴望着一个答案。
无形中,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她的指尖攥紧了自己的裙摆,心脏好似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攥住,让她屏住了呼吸,很怕这个答案太重,重到她难以承受的地步。
霍厌冷白色的脖颈低垂,狭长又深邃的眼将她脸上那一晃而逝的紧张不安收入眼底。
长而浓密的睫毛落下层层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的浓稠,他淡淡开口:“向导是我舅妈。”
孟晚溪突然就明白了,当年为什么会空降一个新人,还指明让她带。
她以为是投资方塞进来的,没想到他背后的人是向导,那天探病时她就明确表示想让她们原班人马拍完续作。
得知是这个答案,她整个身体骤然一松,“我就说你怎么会答应我。”
说完她绕过霍厌的身体离开,身体擦过他肩膀,带来一缕浅浅幽香。
霍厌心里像是被猫挠了一下,让人心痒。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原因?”
孟晚溪背着他的身体一僵,再转过来时已是满脸笑意,“还能有什么?自然怕你图钱了,不过看你住在这,我也不担心了,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孟晚溪摆摆手,“不用,喝酒不开车,我自己回去就行。”
她哪能再麻烦他?
霍厌拿起手机,放到耳边对她道:“等十分钟。”
没等她拒绝,电话那边的人接通了,他只说了一句话,让对方过来。
这人,冷淡得可怕,也强势得可怕。
还有十分钟,她盘腿坐在地毯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很美,很高,有种天神俯视人间的感觉。
玻璃窗映出两人一站一坐的身影。
“霍厌,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她轻喃:“那你一个人住在这么高的地方不会觉得孤独吗?”
霍厌淡漠的眸子注视着玻璃上那小小的一团,眼底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现在不会了。”
很快,吴助就出现在了门口。
孟晚溪道:“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一次了。”
霍厌平静回答:“在我这,没有让一个孕妇自己回家的道理,再者,你不需要跟我这么客气,就像从前一样就好。”
四年前。
他第一次到片场,就看到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色羽绒服的女人躺在太师椅上,脸上搭着一本摊开的书。
那本书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名字叫《如何让你老公宠你一辈子》。
女人全身上下就露出尖细的下巴,皮肤白得惊人。
旁边的助理提醒她,她拿开书,像是只猫,懒洋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声音倦懒:“哟,就是你小子。”
正好场务过来让她上戏,女人脱下长款羽绒服,露出里面一袭飘逸的剧服,顺手将羽绒服往他怀里一扔。
“小子,好好看好好学,姐姐我只教一遍。”
那时候的孟晚溪,自信明媚,又带着一点寻常女人没有的痞帅,尤其是那场在雪中的打戏。
明明那么怕冷的人,一上戏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光芒。
后来的相处,每到和她对戏,她都会提前拉他排练,从来没有过问过他的身份。
时不时还会像老鼠一样顺走其她人塞给他的零食,自己朝她看去,她一边往嘴里塞,腮帮子鼓鼓的,嘴里发出“咔嚓咔嚓”声。
还不忘瞪他一眼,“看什么看?老师吃你两包薯片当补习费。”
她大大咧咧,狂妄又邪肆,还有点厚脸皮。
和现在截然相反,即便偶尔笑笑也是挤出来的苦笑。
孟晚溪点头,“行,那欠你的饭就一笔勾销了。”
霍厌:“......”
他目送她离开,车子引擎发动,载着她消失在视野里。
霍厌关上门回到餐厅,那些从前她喜欢吃的菜都只尝了一两口,她喝了汤,吃了一点米饭。
杯子里还剩下一半纯净水,玻璃边缘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杯身,仰脖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他洗漱完回到床上,冰冷的丝缎上还残留着一股属于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这样的味道,在黑夜里,像是蔷薇一样诱人。

两人在相爱时就没有公布,现在都要离婚了,孟晚溪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让人发现。
她赶紧拉着男人离开。
孟晚溪一改前几天哭哭啼啼颓废的模样,她的眼神再度有了光彩,那是傅谨修最喜欢也是最害怕的。
孟晚溪就像一颗璀璨的明珠,他好不容易才将她拐回家藏了起来,如今那颗明珠再度现世,让他很不安。
孟晚溪长途跋涉,此刻已是夕阳西下,她很疲惫。
“傅谨修,我们谈谈。”
“徐妈煲好了汤,回家谈吧,你寄存在酒店的行李我都拿了回去。”
“行。”
孟晚溪并不意外,他连她的前途都断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街角刚放学的初中生神采飞扬,在寒冷的深秋,也有那么一两个穿着单薄的少年。
孟晚溪想到了从前的傅谨修,他的校服都洗得发白了,因为伙食不好,他的身材高挑却十分瘦削,抱着她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他硌人的肋骨。
不像现在,一旁西装革履的男人转动着指腹上的婚戒,垂下的瞳孔深邃复杂,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只是他的目光落到孟晚溪风衣里面的那条紫色旗袍时,眼里掠过一抹深意。
刚到家。
就听到“喵”的一声,十月从院子里飞了出来。
这小猫性子野得厉害,以前听到孟晚溪的脚步就会猛地飞扑而来。
如今孟晚溪怀着孩子,虽然她预约了流产手术,但母性的本能,她下意识抬手捂着小腹。
还好小家伙今天没有飞扑,一个急刹在她脚边停下,然后抬头蹭了蹭孟晚溪的腿。
“喵喵。”
孟晚溪蹲下身摸了摸十月的脑袋,“妈妈回来了。”
徐妈笑着迎出来,“太太,你回家就好了,这几天你不在先生天天都喝得醉醺醺的,你可不要再走了。”
徐妈不知,她这次回来,不过是为了策划一场蓄谋已久的告别。
三天前,她太冲动了。
且不说婚姻,她和傅谨修十八年的情谊,也不是一句离婚就能将界限划分干净的。
当她卡上余额只有五万的时候,许清苒住着傅谨修给她买的洋楼,过着傅太太的日子。
凭什么呢?
她孟晚溪可不是傻白甜要净身出户的女主,就算要离婚,傅谨修也得连本带利还给她!
傅谨修和她都不是当年住在贫民窟的小穷鬼,他们资产要分割干净,也不是三两天就能完成的。
她脱下衣服去了浴室。
听到熟悉的水声,傅谨修松了口气。
有孟晚溪在的地方才有了家的感觉。
他咬着烟去了露台,拨通秦助的电话,“查查太太在港市的行程,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还有她的消费记录。”
“是。”
“另外准备一场盛大的烟花秀。”
“明白。”
很快秦助就将孟晚溪近几天的消费记录打出来了。
除了三天前订的总统套房扣费,就是两张来回机票。
她在港市没有花一分钱。
有人隐匿了她的行踪,连她在港市入住的酒店都查不到。
孟晚溪的身边没有这样厉害的朋友。
傅谨修有种强烈的感觉,对方是男人!
她身上那浅淡的檀香实在太过特别,没有女人会用这样的香水。
一想到这几天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还沾染了他的香水味,哪怕只是谈工作,傅谨修就嫉妒得快要发狂。
那个男人,是谁?
孟晚溪泡了个澡,穿着浴袍步入衣帽间。
女人隐匿在浴袍下纤细却不失风韵的身段,明晃晃诱人。
圈子里的那些男人换女人如同换衣服,他们乐此不疲在不同的女人身上寻找所谓的新鲜感。
这种感觉傅谨修永远都体会不了,光是孟晚溪一个人,他爱都爱不过来。
“老婆......”
他的身体从后面贴了上来,孟晚溪再熟悉不过这是他求欢的前奏。
当他的手贴上她小腹的瞬间,孟晚溪本能瑟缩了一下。
她一把将男人推开,“你干什么?”
昏暗的光线下,男人清俊的眉眼也染上了一抹阴霾,漆黑的睫毛盖住眼底的阴戾,他上前一步。
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禁锢在自己和衣柜之间,慑人的寒意铺天盖地而来。
这样的傅谨修让她觉得陌生。
他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危险:“溪溪,告诉我,你去港市见了哪个男人?嗯?”
孟晚溪并不知道霍厌的身份,当年投资人只说让她带个新人。
这几天见面,她能感觉霍厌的家境卓越。
她不想给人家添麻烦,便下意识隐瞒:“和你无关。”
傅谨修的指腹抚过她的唇畔,他背着光让她看不清楚此刻他的表情,带着强势的占有欲。
“溪溪,别对我这么残忍。”
“傅谨修,你让许清苒给你生孩子的时候也没有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行程?我跟哪个男人在一起,你很在意吗?”
他不仅会在意,而且在意得要疯了!
他的拇指从她的唇瓣抚到细嫩白皙的脸颊,这样柔软而美好的人只能是他的。
“放开。”孟晚溪下意识就要推开他,却被男人轻而易举扣住了手腕。
他将她抵在衣柜的平台上,温热的薄唇落在她的耳边。
刚刚洗完澡的她身上还残留着玫瑰的甜香,是他最熟悉的味道。
他和孟晚溪性格相反。
他冷漠守旧,不喜变故,不会轻易尝试新鲜事物,是扎根在岩石的竹,墨守成规。
而她大胆火热,顽强坚韧,喜欢刺激新鲜,在最贫瘠的土地也能开出最艳丽的花朵。
如今他身处高位,他骨子里的自卑仍旧害怕失去她。
他不喜改变,也不想她改变。
“溪溪......”他的声音有些痴迷。
薄唇含着她的耳垂。
感受着女人的娇躯,他嗓音沙哑:“老婆,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了,不要妄想逃离我,你逃不掉的。”

傅谨修坐在大班桌后,而他的对面站着一个女人,正是前不久闹出花边新闻的三线女艺人许清苒。
孟晚溪退圈时,她还在十八线跑龙套。
而现在她出现在了傅谨修的办公室。
看到她的时候,傅谨修明显眼底掠过一抹慌张,下意识要将桌子上的报告单撤走。
孟晚溪直觉不对阻止道:“别动。”
她疾步而来,许清苒小心翼翼叫了一声:“晚溪姐,你别误会,我就是......”
孟晚溪没有理会她的表情,径直拿起桌上的那张纸。
那是一张验孕报告单。
许清苒,孕七周,已出现胎心。
一些细节潮涌一般席卷了孟晚溪的大脑。
那张照片上模糊的背影,还有昨晚他说犯错的话。
孟晚溪此刻全身坠入冰窖,将她身体钉在了原地。
她紧攥着报告单,抬起头对上傅谨修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颤着声音问道:“这个孩子是你的?”
这一刻她多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傅谨修那样爱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离谱的事?
没等傅谨修开口,许清苒倒是先对号入座了,“晚溪姐,你要怪就怪我,不要怪傅......”
还没说完,孟晚溪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孟晚溪双眼含着泪没有落下来,强忍着嗓音里的哽咽,“你明知他是我丈夫还知三当三,这巴掌你应得的。”
傅谨修并无半点袒护之意,他起身扫了许清苒一眼,“你先回去。”
孟晚溪也并非那种胡搅蛮缠的人,小三固然可恶,一个巴掌拍不响,她没有继续为难许清苒。
她的目光落在傅谨修那张英俊的脸上,两人从贫民窟一起长大,他是品学兼优的学霸,而她靠着一张脸走红娱乐圈。
她不要命接戏支持他的梦想,虽然子宫受伤,但傅谨修在她醒后第一时间求婚。
后来她大红大紫,而他的公司蒸蒸日上。
孟晚溪在摘夺影后桂冠当天退出娱乐圈,甘愿隐婚当他身后的小女人。
她本以为两人琴瑟和鸣,相爱抵万难。
却在拥有财富和地位后发现他出轨了。
原来他也不能免俗。
眼泪顺着孟晚溪的脸颊缓缓滚落,泪眼朦胧中傅谨修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合同递了过来解释道:
“溪溪,孩子是我的,但我并没有碰过她,你看完就明白了。”
合同上白纸黑字写清楚许清苒给他生下一个孩子,将得到两千万以及推广资源。
傅谨修解释道:“溪溪,我只是提供了精液样本让她做试管婴儿,之所以选择她,也是因为她和你有五分相似。”
“我不是没有想过用你的卵细胞,你的身体太差,取卵过程很痛苦,当初你的子宫受伤,且不说胚胎能否成功着床,即便着床了也有流产的风险,你辛苦一场还没了孩子,我无法看着你受那样的痛苦。”
说到这,傅谨修牵起孟晩溪的手声音温柔:“溪溪,我和她只是交易关系,按照协议,她生下孩子后就彻底消失,孩子由我们抚养,我们还是和从前一样,好不好?”
“啪!”
孟晩溪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傅谨修,你觉得我是可以大度到将你和其她女人的结晶当做自己亲生孩子的人?”
“和你交往时我就说过,如果你爱上了别人,一定要告诉我,我的爱情可以轰轰烈烈,也可以细水长流,唯独容忍不了朝三暮四。”
傅谨修冷峻的眉眼染上了一抹着急,他迫切想要跟她解释:“我没有朝三暮四,我心里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上次去剧场探班并非我愿,她说肚子疼我过去看了一眼。”
孟晩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所以在这九个月里,只要她有任何需求,一通电话你就会过去,是吗?”
“我保证没有下次,溪溪,我只是太想要一个孩子了。”
孟晚溪怎么会不知道他有多喜欢小孩?所以她才放下一切,只为孕育出两人的结晶。
现在她的孩子有了,而他却和别人也有了孩子。
老天爷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见她闭眼垂泪的模样,傅谨修心疼将她拥入怀中,“溪溪,我真的从未碰过她,我的身体,我的心都是你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孟晚溪眼睛睁开,她开口问道:“如果我要你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傅谨修一怔,沉默着没有回答。
“如果你真的爱我,想要继续维持我们的婚姻,打掉这个孩子,我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她爱他,不想罔顾两人十八年,从友情到爱情,再到今天的亲情。
她觉得犯了错的人应该有一次改正的机会。
只要他清理好外面的一切,她就会告诉他,自己也有了他的孩子。
可是傅谨修定定开口:“溪溪,这个孩子对我很重要。”
孟晚溪笑了,眼泪还挂在脸上。
她挣脱出他的怀抱,虽然这几年她被养娇,但她的傲骨从未折断过。
孟晚溪胡乱抹了眼角的泪水,“傅谨修,鱼和熊掌是不可能兼得的,我容忍不了你的背叛,你无法放弃这个孩子,所以我选择退出成全你们,我们离婚吧。”
傅谨修一把抓住她的手,“不可能,我永远都不会和你离婚,我......”
孟晚溪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她垂着头声音很轻,却又那么重。
“傅谨修,我给过你机会了。”
她将许清苒的孕检单扔到了他脸上,锋利的边缘将他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她却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傅谨修追着她回了家,孟晚溪直奔卧室收拾东西。
目光扫到家里的一草一木,心脏控制不住的疼痛。
这里承载着两人美好的回忆,她缓缓摘下手上的婚戒,眼泪顺着婚戒浸入黑色丝绒盒。
傅谨修按住她的手,“老婆,一定要走到这个地步吗?我没有出轨,我也没有变心,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孟晩溪抬头,看到他眼底泛着的血丝。
其实她真的希望他再坏一点,那样她就能走得义无反顾,不会像现在这样心如刀割。
她要亲手将深情掩埋,往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捅下一刀又一刀。
孟晩溪哑着嗓音:“傅谨修,犯了错误的人是该受到惩罚的。”
她只带了几件日常的衣服,在这个深秋拉着行李箱离开。
傅谨修将她拦在了车边,“你如果不想见我,我走,你一个人要去哪?”
待在那处全是两人美好回忆的房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她怕自己会念着他的好,她怕自己会心软。
“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不会做傻事。”
她将他的手指掰开,“傅谨修,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说完她上了车,关上车门发动车子。
高大的男人就站在路边,那双深爱她的眼底弥漫着痛苦,他开口道:“溪溪,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如果是以前,她早就不顾一切扑上去抱住他。
孟晩溪没有停留,在看不到傅谨修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决堤,无法控制地泪流满面。
她的指甲深深抠入方向盘皮套中,她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往前走,不要回头......”

周主任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她磕磕巴巴道:“你,你说什么?孟小姐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孩子吗?”
不过一夕之间,她就变了一个人。
孟晚溪双眸红红,哑着嗓音:“我已经考虑清楚了,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麻烦你帮我安排一下。”
周主任叹了口气,“孩子太小做不了,至少得怀孕四十天以后,我可以给你预约三周后的手术,你也好好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这个孩子?”
走出医院,孟晚溪满脑子都是医生的那句话。
“孟小姐,你该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你本就受过伤,好不容易养了三年,如果做流产手术,势必会对你的身体再次伤害,以后你再想要孩子,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
“孩子是无辜的。”
孟晚溪何尝不知道孩子无辜。
她比谁都爱这个孩子,可留下孩子,她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抬头看着广袤的天空,几只雀鸟展翅高飞。
她要为了一个孩子再赔上一生吗?
放弃一切回归家庭的选择她不是没做,到最后,傅谨修还是辜负了她。
这是她唯一反抗,挣扎出泥潭的机会。
要是等孩子落地,她再想要逃就逃不掉了!
不过才三年傅谨修就将她的前程,人际网全部斩断。
再过五年,十年,她既没了容颜,又没了谋生手段,男人的心一变,她该何去何从?
那不是她要的生活,孟晚溪眼底的悲伤淡去。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她就换一条!
傅谨修的大本营在京,他总不能只手遮天到整个娱乐圈。
港圈。
孟晚溪脑中想到退圈前大爆的那部片子,凭借《微臣》这部电影她和男主双双摘得影帝影后桂冠。
那一阵子她和霍厌的CP粉走火入魔,傅谨修吃了好大一顿醋。
为了哄他开心,她才会在颁奖典礼上对他隔空表白,向众人宣布自己即将结婚生子,开启下一阶段的人生。
如果她复出的第一部剧能和霍厌拍摄,这部剧一定会爆!
听说霍厌三年前就去了港市发展,孟晚溪从上千个联络人里找到了他。
他的头像竟然是当年拍摄微臣的剧照。
那张照片里,身穿黑衣的他单膝跪地。
像是臣服。
那么多场戏,她已经记不起这是哪一场。
三年来她没怎么关注娱乐圈,随着影视行业寒冬,短剧兴起,很多艺人都转行,她没再听说过他的消息。
也许,这个微信号他早就没用了。
所以才会停留三年前。
他唯一发的一个朋友圈,也是那部剧的剪辑片段,应该是当初宣传才发的。
走投无路的孟晚溪试探性发了两个字:[在吗?]
她本以为这条信息会石沉大海,殊不知很快对方就回复过来。
霍厌:[我在。]
她惊了,竟然秒回。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在拍戏吗?
就在她迟疑之时,手机震动。
霍厌:[我在等你。]
她飞快回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霍厌:[方便。]
霍厌比想象中还要好说话,孟晚溪买了最近的机票,立马飞去了港市。
四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她一直忐忑不安。
且不说对方还有没有拍戏,她连剧本都没有,就这么贸然赶了过来,会不会太冒昧了?
霍厌一下戏就人间蒸发,应该很不喜欢被人打扰吧?
出了航站楼,她一眼就看到站在黑车前那俊美非凡的男人。
褪去了少年的青涩,他的身姿挺拔修长,卓越俊朗的五官十分扎眼,神色一如既往冷冷清清,薄唇紧抿。
剪裁得体的西服勾勒出他健硕的身材,男人眼角眉梢流露出的是高高在上的矜贵。
他慢条斯理抬起手,露出的手骨修长,白得惊人的手腕盘绕着一串黑色手串,显得他整个人禁欲又出尘。
只是那双黑瞳落到她脸上时,孟晚溪好似在里面看到了一抹复杂的情绪。
他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又低沉:“孟老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霍厌。”
两手相交,他手掌的温度很高,轻轻包裹着她时,好似有人往她手上纵了一把火,带着密密麻麻的滚烫洒落在他触碰的肌肤上。
除了拍戏,她已经多年没和异性触碰。
短暂的相触后立马抽回手。
四目相对,他那双淡漠的眼看似毫无波澜,却又像是平静的海面,底下早就风起云涌。
车里。
身边的男人没有开口,但那强势的气场却压得她更加紧张和忐忑。
霍厌余光扫到身边正襟危坐的女人。
相比从前她变了很多,好似有人拔掉了她所有的刺,遮住了她的万丈光芒,让她变得憔悴不堪。
一头微卷的发丝柔软披散在白色外套上,港市很暖和,她穿着入冬的薄呢外套,雪白的小脸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水。
虽然孟晚溪神色疲惫,但那张精致可人的脸仍旧美得惊心动魄。
过去她是扎人耀眼的玫瑰,如今也是温婉可人的玉兰。
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似乎在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开口。
夕阳西下,已经到了晚餐时间。
“饿了吗?”他开口问道。
“不饿,我在飞机上吃了东西的,我......”
“咕——”
肚子很不给面子叫出了声音。
霍厌掠过她脸颊浮起的薄粉,声音沉稳淡然:“先吃点东西。”
她咬着红唇有些尴尬:“好。”
他带她到了一家私房菜餐厅,点的却是京菜。
两人面对面而坐。
他的目光落到她那毛呢大衣上淡淡开口:“不热吗?”
孟晚溪这才后知后觉脱了外套,里面穿着衬衣和牛仔裤。
简单得像大学生的穿搭,丝毫不像已经结婚的阔太太。
她接过服务员送来的橡皮筋利落扎起头发,干净又利落。
孟晚溪双手抱着温热的玻璃杯开了口:“抱歉,今天贸然来访,其实我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拍戏的想法?我想......”
昏暗的光线下,霍厌脱去了西装,剩下里面的白衬衣,解开了两颗扣子,冷淡中多了些倦怠。
唯一不变的是属于他那生来就高高在上的压迫感,在这种卡座包间显得尤为强烈。
好似四面八方都被他的领域侵占,他看向孟晚溪的眸光也在暗色灯光下多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危险。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目光似乎在她摘下婚戒的手指上停留片刻。
那里还有常年佩戴婚戒留下的痕迹。
“嗯?”他的嗓音低沉又慵懒,很是磨人耳朵,“你想什么?”

男人却没有看她,目光透过玻璃落在远处的烟火上,他浅薄的唇轻启:“你看,凤凰涅槃。”
孟晚溪被他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上千架无人机升起,形成一只凤凰的图案。
凤凰展翅,穿越熊熊烈火,纵身跃入云霄。
此刻的震撼感,让孟晚溪难以用语言描绘。
她像是回到了十几岁,傅谨修牵着她的手穿过贫民窟的巷子,一路狂奔,看着对面那璀璨市中心,那些富人们放起的烟花。
那时的傅谨修身材瘦削,少年眉眼飞扬,头上渗着密密麻麻的汗水,誓言简单而真挚。
他指着那处的高楼大厦说:“溪溪,总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在那里买下属于我们的房子,放一场只属于你的烟花。”
她们像是两株野草,在贫穷的寒夜中相互取暖,卯足了想往上爬的韧劲。
孟晚溪等了很多年,仍旧没有等来那一场属于她的烟花。
她贴在玻璃上,眼眶微微泛红,一时忘记了身边还坐着的男人。
耳边传来他清浅冷淡的声音:“孟老师,你本该是那只翱翔九天的凤,却被人关在笼子里做一只金丝雀,你真的甘心吗?”
孟晚溪看着那只活灵活现在天际自由展翅的凤,她举着奖杯致辞的画面入眼。
当初退圈她心甘情愿,如今的不甘也是真的。
她对上那双淡漠到好似没有任何欲望的双眼。
手指不由得攥紧了他的衬衣恳求道:“霍厌,你能帮帮我吗?”
他的黑瞳倒映着孟晚溪那张倔强的小脸,那张寡淡的薄唇忽而掀起一抹弧度,“如你所愿。”
孟晚溪得了霍厌肯定的答复,这个夜晚她的心绪难平。
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她做了一个决定,她该和傅谨修做一个了断了。
他以爱情为名,想要将她禁锢在那场名为婚姻的囚牢中。
他给她买最漂亮裙子,首饰,可她再也没有佩戴那些出席的场合。
她忽略了那人眼底的偏执占有。
或许在很多年前他就在计划了。
一步步斩断她的翅膀,让她只能乖乖依附他。
她不需要拥有思想,梦想,乖乖当他的附属品就好。
孟晚溪想到这里,后背起了密密麻麻的寒意。
他的爱,太偏执了!
这晚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清俊的学霸少年将她抵在树下,阳光穿过茂密的枝叶洒落在他白衬衣上。
他骨节分明的手捏着她的下巴,长睫遮住眼底的疯狂,“溪溪,爱我好不好?”
画面一转,少年长成了身材健硕的男人,他的怀抱炽热而又用力,“溪溪,给我生个孩子。”
“溪溪,这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
“溪溪......”
孟晚溪猛地睁开眼睛,睡衣下的身体布满冷汗,她抓了抓头发,又梦到他了。
打开手机,那一条条思念意味浓烈的信息入眼。
这样的傅谨修,一定并不会轻易离婚的。
港市已经告一段落,她今天该回去了。
筹备一部剧前期还需要做很多准备。
她退了房,刚想要给霍厌发一条感谢的消息。
刚出酒店,就看到黑车旁站着的吴助。
他竟然还安排了送她去机场的车。
孟晚溪一手拎着装着衣服的纸袋,一手编辑着感谢的短信。
余光看到吴助替她拉开了车门,她头也不抬上了车就坐下。
直到坐到男人坚实的腿上,孟晚溪脑袋炸开了!
她机械朝着身后看去,然后对上一双冷清淡漠的黑瞳。
不是,霍厌怎么会在车上?而且还在边缘坐着!
她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
“抱歉,我刚准备给你发信息。”
孟晚溪立即起身,弯着腰移到旁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男人的目光似乎在她的腰上停留了片刻。
等她坐好看向他时,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冷淡。
放在扶手上的手冷白,手背青筋凸起,看着性张力十足。
偏偏手腕处缠着一串黑色念珠,使得他淡漠又禁欲。
像是对他的禁锢,一旦扯下那条锁链,他就会从九天之上的神堕落成魔。
他沉逸的声音响起:“本想下车帮你放东西。”
“是我没注意。”她局促地扯了扯裙子。
霍厌:“想要给我发什么?”
“想要谢谢你,这两天给你添麻烦了,等你以后来京,我一定尽地主之谊。”
男人淡漠的唇线勾起:“我记得以前你从不参与聚餐。”
孟晚溪平静回答:“人都是会变的。”
车子驶入机场。
她下了车,礼貌同他道谢:“谢谢。”
车窗降下,身后传来霍厌的声音:“孟晚溪。”
她脚步一顿回头,娉婷婀娜站在阳光下,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她点头,“好。”
然后转身离开,一如从前数次离开。
裙摆上的鸢尾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司机小心翼翼问道:“霍总,可以出发了吗?董事会的人都到齐了。”
后视镜里,男人那双向来淡漠的眸子像是翻腾的黑海,带着侵占一切的强势,好似要将他目光中的猎物吞没腹中。
那样危险而又放纵的目光,让司机心惊胆战。
飞机落地,重新回到故土,她的心情变了许多。
人生还很长,迄今为止四分之三的人生她都和同一个男人纠缠不休。
她突然意识到她们婚姻的问题,不仅仅只是许清苒的那个孩子。
她想要打破禁锢自己的壁垒,走向新生。
当她走向出口,人群中,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西装笔挺,手持捧着爱莎玫瑰的男人。
她的脸上戴着口罩和墨镜,出来时还特地披了件风衣,拉上了帽子。
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谁也看不出来她是谁。
但架不住傅谨修的高调,他鹤立鸡群在人群中朝着孟晚溪走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一把拥住了孟晚溪,他滚烫的气息落在她的耳际,声音带着些如释重负:“老婆,你终于回来了。”
孟晚溪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放手,傅谨修,别逼我在人多的地方扇你。”
阔别三天重逢,于傅谨修来说宛如三年。
再一次抱到孟晚溪身体的这一刻他才觉得踏实。
他低下头,将头埋在了她的脖颈,贪婪吮吸着她身上的气息。
“老婆,我好想你......”
下一秒,他却从她身上嗅到了一丝浅淡的檀香。
这样的味道,不是女人该有的。
她在港市见了谁?
傅谨修瞳色渐冷,他的妻子身上有其他男人的香水味。

孟晚溪被暖烘烘的阳光叫醒,她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晚她只睡了两个小时的缘故,昨晚后半夜她睡下后就再没有醒过一次。
太阳将她晒得暖洋洋的,自打发现傅谨修背叛后,她整个身体就像是坠入了冰窖。
但现在,她能感觉到一点温暖了。
港市四季如春,连阳光都格外温柔。
孟晚溪点开朋友圈,看到傅谨修一早发的十月照片。
他换了头像,许清苒没有再出现在他的点赞列表里。
好似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但孟晚溪知道,那根刺已经扎在了她心脏最柔软的位置。
电视播放着新闻,“霍家三少爷再度拿下百亿订单,为霍氏集团添砖加瓦!”
浴室哗哗的水声掩盖了电视的声音,孟晚溪洗了脸,做了一个简单的护肤。
孟晚溪一改之前死气沉沉的模样,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孟晚溪,重新开始吧。”
她洗了个澡,裹着浴袍打了一通电话,让生活管家将她的衣服拿去清洗。
很快管家过来,推来好几辆送餐小推车,还特地带来了女装。
显然这不是客房服务,是霍厌将全港市有名的特色菜搬到了她的桌上。
今天她胃口好了很多,大约是觉得新奇吧,每道菜她都认真品尝。
霍厌来的比她想象中还早,当他敲门时,她还以为是生活管家又来了,因为都是女人,孟晚溪直接拉开了门。
门口站着身材高挑的男人,西服被他对折搭在手腕,身上穿着的白衬衣扣至最末,相比昨晚的倦怠多了几分清贵凛然。
她不久前才洗过澡,柔软的发丝披散在白色的浴袍上,腰间松松系着带子,胸前微露。
他的目光只在她的身前停留了一瞬便移开。
要命的诱惑。
男人的目光幽深致命。
“抱歉,忘记提醒你了。”
他绅士转身,留给她挺拔而健硕的后背。
孟晚溪道:“等我十分钟。”
十分钟后再次打开,她已经换上管家送来的白底紫花旗袍,裙摆上开满了大片的鸢尾花。
“霍厌,我好了。”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她完美的身段,一如既往,活色生香,倾国之色。
孟晚溪边走边盘着头发,“谢谢你送来的东西,挺好吃的,不愧是百年老字号,只不过太多我都吃不完。”
知道她喜欢旗袍,傅谨修给她买了不少玉簪,在家她都是用一根簪子盘发。
她随手抄起一根干净的筷子插在了黑发里固定好。
霍厌只看到阳光下女人身姿曼妙,举手投足尽显女人味。
抬起来的手臂不仅纤细,而且白得惊人。
看似娇柔的女人,却能飞身上马,三两圈飞快绕起缰绳策马奔腾,反差极大。
霍厌喉结滚动,移开目光落到桌上那些食物上,声音淡淡:“我过来接你去见个人。”
“谁?”
“向导。”
向导是《微臣》的导演,她退圈这几年竟不知道向导生病了。
霍厌没说什么,带着孟晚溪去了医院。
孟晚溪看着那瘦骨嶙峋的老人时忍不住红了眼眶,不过才三年,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向安宁看向并肩而立的两人,苍老的脸上闪过一抹欣慰。
她拿出一本剧本,“当初《微臣》大爆,我写了续篇,谁知道你这丫头为了一个男人闹着退圈,现在后悔了吧?”
她叹了口气,“丫头,像你这样的人我见了太多,女人啊,永远不要为了男人失去自我,男人喜欢你一时,却无法持续一世,或许他本来喜欢的就是那个光芒万丈的你,当你解甲归田变为普通人,他还能喜欢你多久呢?女人的青春也就这么几年,一旦过了,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是《微臣》的续作,如果你们愿意将这个故事延续下去,也算是圆了粉丝和我的一个遗憾。”
孟晚溪在病房里陪了向导一个下午,离开时,她带走了向导量身为她定做的剧本。
有《微臣》爆款流量在前,又有向导续作加持,只要霍厌同意,她就会立马翻身!
可霍厌迟迟没有告诉她答复,让她一颗心七上八下。
她迈进电梯,霍厌按下顶楼的楼层。
她不明所以跟他上楼,停机坪上停着一架直升机。
他抬脚登机,孟晚溪眼带警惕看着他,“这是要去哪?”
男人身高本就挺拔,顶楼光线并不强烈,而他站在入口处,俊朗的五官陷于黑暗中,只能看到他凌厉的下颌线条。
垂下的手腕露出黑色念珠一角。
这一刻,他宛如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神,眼角低垂打量着地上的女人。
夜风吹来,孟晚溪的裙摆在风中摇曳,露出她笔直而纤细的小腿。
她仰着脖子,一双黑亮亮的眸子警惕盯着他,像是一只倔强的小鹿,时刻保持着谨慎。
黑暗中,他声音凉薄而冰冷:“带你去真正的巅峰......”
他顿了顿,缓了口吻:“看夜景。”
直升机穿越了港市最为繁华的区域,两江交汇处,错落有致的高楼大厦灯光璀璨,身后那万家灯火宛如银河的繁星。
江上的轮船一字排开,一抹亮光突然照亮了整片苍穹。
紧接着,各种颜色的烟花在天际铺开,像是一位画师以烟花为染料,在夜色中绘画出一幅惊心动魄的万里江山图。
太美了!
孟晚溪第一次知道烟花不仅仅是绚烂,还有大气磅礴和瑰丽。
她贴在窗口,不由得惊叹:“霍厌,你看!”
他俯身而来,一手撑在玻璃上。
属于男人身上的清浅檀香像是他的怀抱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
他吐纳的气息洒落在她耳际,“嗯。”
那样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炸开,被陌生的男人气息包裹,她下意识后退。
柔软的身体却抵上了男人硬实的胸膛。
她猝不及防转头,红唇险些擦到他的耳廓。
方寸咫尺间,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脖颈间,那么浅,却又那么滚烫......

孟晚溪看到这个新闻,第一念头是她傅太太的身份要曝光了?
文案下面的配图,正是今天在机场傅谨修手持玫瑰抱着她的画面。
这几年房地产迅速衰败,国内多家老牌企业宣布破产,重组。
而傅谨修在科技领域混得风生水起,自己研发的芯片打破了国外一直封锁的技术壁垒,一举成为京市新贵,前途不可限量。
多次在面对媒体采访询问有关家人的话题时,他总是在镜头前直白而又坦荡表达他对妻子的爱意。
所有人都知道他爱妻入骨,却因为他过度保护,没人知道他太太的真实身份。
孟晚溪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墨镜和口罩几乎挡去了她整张脸,唯有风衣以及露出的紫色裙摆衣角,她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她的脸没有暴露。
一旦暴露,这个婚短时间就不可能离了。
她的本意是离婚,而不是让他倾家荡产,毕竟他的财产有她的一半,她可不想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让她的资产缩水。
不过这个节骨眼上突然爆出这个新闻,难道是傅谨修为了阻止她离婚做的?
这个念头在脑中仅存一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他想曝光,他的手机里有那么多张两人的合照,随便爆一张她的正脸照不来得更快?
应该是他太高调被人拍到发到网上的吧。
孟晚溪没有过多理会,这种新闻最多只有三分钟的热度,很快就会消失。
孟晚溪看了会儿舆论评论,困意袭来,她趴在沙发上睡去。
她没有发现,客厅的壁画中,一枚摄像头悄然工作着。
傅谨修没有走远,车子在小区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两人婚房旁边的别墅。
他录入指纹进房。
孟晚溪没想到傅谨修将相邻的别墅买了下来,他好不容易才将她哄回家,就连私下也不许任何异性有机会窥视到他的妻子。
他打开电视,电视机出现的是各个监控画面。
这是他出差时唯一的消遣,哪怕天隔一方,他有空就会看看孟晚溪在做什么。
家里客厅有几枚摄像头,卧室有一枚。
他放大客厅的画面,孟晚溪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十月在地毯上玩毛球。
浅淡的光晕洒落在她乖巧的脸上,那张精致得毫无瑕疵的脸像是天使一般。
傅谨修满眼尽是痴迷,“溪溪,我们不会分开的,永远都不会。”
翌日。
孟晚溪昏昏沉沉从沙发上醒来,身上盖着一张毯子。
她抬眼看向出现在院子里的徐妈。
应该是徐妈给她盖的吧?
孟晚溪感觉这两天睡眠比以前好些了,其它的孕反还不太明显。
她没有多想拉开毯子起身,早餐已经放在了桌上。
是她最喜欢吃的那家粥,她刚刚用完餐。
徐妈抱着一束刚剪下来的玫瑰进来,她嘴角挂着灿烂的笑容,“太太,这是先生一早就让人排队去买的,你瞧瞧,先生多在乎你啊。”
孟晚溪没有回应,拿过剪刀修剪枝叶,插在花瓶里。
徐妈一边收拾一边提醒道:“对了,先生约你晚上八点在金沙湾见面,嘿嘿,肯定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孟晚溪心知肚明,他想故地重游打感情牌挽回她。
只可惜她并不是小白花女主,她的心已经像大润发杀鱼的刀一样冰冷。
正好,她要和他谈谈自己复出的事。
插花时指尖不小心扎到玫瑰的刺上,鲜血溢出。
“哎哟,太太怎么这么不小心,要是先生看到又会心疼了。”
孟晚溪看着落在花枝上的鲜血,没来由觉得有些不安。
日落月升,她驱车前往金沙湾。
刚走,徐妈就一副接头跟傅谨修通风报信,“太太已经出发了,先生一定要抓住机会!用我教你的招式,霸道狂野一点,太太再怎么生气也都得气消了。”
谁能知道,她当初竟然是孟晚溪的CP粉头。
原本磕的是孟晚溪和霍厌,后来发现“休息”CP更上头。
关键是这个赛道别人都不知道,只有她一人独享经验。
孟晚溪出门几公里接到傅艳秋的电话。
“嫂子,你这会儿有空吗?我撞路边了,我哥的电话又打不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在哪?”
“香槟大道。”
“等我五分钟,我马上过来。”
正好离小区不远,孟晚溪驱车过去。
以前她和傅艳秋关系不错,直到去年自己拒绝给傅艳秋一个男艺人的联系方式。
那个男艺人表面光风霁月,最喜欢玩剧组夫妻那一套。
有这样的前科在,孟晚溪怎么可能介绍给傅谨修的妹妹?还好心劝告她不要打那人的主意。
她回答得好听,却渐渐和自己疏远了,要不是今天在附近出事,应该也不会联系自己吧。
多年的相处,孟晚溪本是拿她当妹妹疼的。
到地方后,她看到一辆银灰色保时捷918撞到路灯。
旁边一个穿着夜店热辣风的女人踩着高跟鞋,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电话,也不知道跟谁聊得一脸开心,丝毫没在意受损的车况。
这样的傅艳秋让孟晚溪觉得陌生。
傅谨修这几年身价暴涨,对家人大方很正常,但傅艳秋已经开始享受金钱的快乐,走上一条不归路了。
看到孟晚溪出现,她挂了电话火速过来,牵着孟晚溪的手撒娇,“嫂子,你终于来了,这怎么办啊?”
“报了保险吗?”
“我不会,你帮我吧。”
孟晚溪帮她走完流程挂了电话,“这么宽的路,你是怎么撞上路灯的?”
“新车我有点不习惯,速度又太快没控制好,嫂子,你就别骂我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这个点是要去找我哥吗?我会不会打扰到你了?”
看着渐黑的天色,孟晚溪想着晚半小时也没关系,又不是彩票兑奖,她急什么。
“没事。”
当孟晚溪赶到约定的地点,却看到傅谨修手持一捧玫瑰深情款款走向背对着他的女人。
烟花在这一刻冲向天际,绽放出万千星火。
傅谨修在绚烂的烟火下单膝下跪。
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许清苒。
孟晚溪觉得好似有人用手生生将她心脏撕裂开来,一颗完整的心脏被撕扯成无数碎片,看不见的地方鲜血淋漓。
浑身上下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凉水,立刻凝结成冰,将她死死禁锢在那。
她想说些什么,喉咙却一片苦涩,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她只能呆呆看着那两人,鼻尖酸涩。
孟晚溪终于等来了他欠自己的那场烟花,只可惜,并不属于她。
他在烟花下,背叛了她们的誓言。
傅谨修深情表白,许清苒身形和孟晚溪十分相似,她今天还特地穿了紫色的旗袍。
当她转身一脸幸福接过鲜花时,一张照片就此定格。
“砰!”
烟花在空中绽放,照亮傅谨修那张惨白的俊脸。
“怎么会是你?”
许清苒一脸矫情解释道:“刚刚我在这看烟花,听到熟悉的声音就转过来,没想到是傅总你......”
她后面说什么傅谨修已经听不到了,他机械转身,看到站在阶梯上的孟晚溪。
遥遥相望,她勾唇一笑,眼里带着几分轻蔑的讥诮之色。
继而转身离开,再没有半分留恋。
“老婆,你听我解释!”傅谨修嘶声力竭叫着她的名字。

吴助开着车将孟晚溪送到家,孟晚溪从包里拿出那张洗干净的方帕。
“对了,麻烦你带给霍厌,我已经洗干净了,帮我说声谢谢。”
“孟老师客气。”
玄关的门打开,傅谨修的身影出现在庭院中。
他刚好看到吴助的背影,大约是个身材一米八,身材瘦削的男人。
今天秦助已经将昨晚到京市的航班名单核对过了,他在头等舱发现了一人很可疑。
那人叫赵锐,以前和孟晚溪搭过戏。
据说他最近接连不顺去了港市一座很有名的寺庙修行,檀香味应该就是那时候染上的吧。
傅谨修不知道孟晚溪为什么会挑选他作为复出的棋子,那人长相,品行也都一般,不能构成威胁。
他终于能松口气,嘴角牵起一抹温柔的笑容朝着她走去,“溪溪,你回来了,今天和朋友出去吃饭了?”
孟晚溪脸色冷冷看他,“傅谨修,你是听不明白我的话?请你搬出去,你要是不走,那我走。”
“对了,明天我会找律师起草离婚协议。”
傅谨修听到离婚两个字眉宇掠过一抹森冷,他压下心中的烦躁,刻意让嗓音变得温柔,“我已经给许清苒申请了移民,她很快就会消失在你的眼前,溪溪......”
他想要拥住她,孟晚溪的手抵在他胸前,拒绝他靠近。
“你和那个白莲的事我不关心也不想知道。”
“离婚的事,我从来不是说笑,如果你还没有心理准备,可以从现在适应,你该知道我的性格。”
孟晚溪一字一句道:“一旦做了决定,我不会回头。”
说着她面无表情从他身边离开。
擦身而过时,他敏锐嗅到了那股令他厌恶的檀香。
今晚傅谨修没有离开,等她回房休息以后,他打开监控的回放功能。
停车位那边的摄像头比较远,加上路灯光线暗淡,吴助全程背对着摄像头,唯一几个侧脸还看不清楚。
从身形来看应该是那个赵锐了。
他拨了一个电话出去,“对,就是那个赵锐,别让他好过。”
傅谨修点了一支烟,他靠在院子的墙上,仰着脖子吐出一口烟圈。
白烟弥漫着他的脸,他盯着天空中的那轮月亮轻喃:“没有人能将你抢走的。”
这个夜,他睡在了沙发上。
这是他一贯的手段,以前每次惹了她生气,她将他踢下床,他就会抱着被子睡到沙发上。
她嘴硬心软,不一会儿就会让他上床。
客厅只留了一盏灯。
他看向楼梯口,期待的那抹小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傅谨修无奈勾起一抹笑容,这次她应该不会轻易消气了。
不过还能和她在同一屋檐下,他就很幸福了。
溪溪,总有一天你会原谅我的。
孟晚溪回房没什么睡意,她知道指望傅谨修筹备离婚是不可能的。
她联系了一位律师老朋友,约了明天见面。
脑中开始构思筹拍新剧的事,首先就是导演。
向导的身体肯定不行,她思索万千后终于定了一个人选。
那人不是京圈,是港圈的,名气很大,脾气也很大。
孟晚溪很早就想和他合作,她联系了几个圈里人打听对方的消息。
做完这些,她拿出剧本仔细揣摩。
她父亲早亡,母亲改嫁多年没有踪影,唯有一个外婆。
无父无母的她孑然一身,以后她不会再为任何人牵绊。
她只想纯粹做好自己喜欢的事。
翌日。
昨晚熬到凌晨才睡着,九点多她才起床。
她扶着栏杆,打了个哈欠懒洋洋下楼。
一道中年女声响起:“傅太太,你还真是好命呢,让我儿子睡沙发,也不做早餐,自己睡到这么晚才起来。”
孟晚溪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看着这个本该叫妈的人。
她神色淡淡:“你怎么来了?”
客厅端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穿着一套小香风套裙,脖子上戴着顶级祖母绿翡翠项链,耳朵上和手上能戴的地方都戴满了。
说实话,傅谨修的母亲和他妹妹,都有一种暴发户,上不得台面的感觉。
穷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靠着儿子飞黄腾达,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显摆的机会。
“怎么?我儿子的家我还不能来?”
詹芝兰虽然穿了一身华服,也掩盖不住脸上的刻薄。
孟晚溪缓缓走到水吧台,给自己接了杯水喝了两口看向她随意问了句:“要喝水吗?”
这行为令詹芝兰十分不适。
她张嘴就开始数落:“瞧瞧哪家的媳妇像你这样的,不敬公婆,不生孩子,每天就像米虫吃我儿子的,住我儿子的,一点用都没有。”
孟晚溪坐到沙发上,“你今天是来骂我的?”
詹芝兰冷哼一声,“当然不是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拟好的离婚协议甩到桌上,“像你这样的女人要是放在古代那就是犯了七出之条,要被休掉的,也就是现在政策好没有休书了,你签了这个吧。”
孟晚溪看到上面财产分割,男方支付她一千万补偿费用,其它财产归男方所有。
女人还在继续:“也就我们好心给你一千万,不然像你这样好吃懒做,没有一点用的女人,谁会这么大方给你钱?”
孟晚溪气笑了,“我是结婚还是扶贫?这么贪,要不去厨房拿刀直接来我身上割肉,那样更快一些。”
詹芝兰见她不配合,当即更加不客气:“想必新闻你已经看到了,我早就说过我儿子迟早会甩了你这只不下蛋的鸡!小苒又乖又懂事,不知道比你强多少,你赶紧签了字,把位置腾出来。”
孟晚溪握着杯子,垂着眼也让人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只听到她声音很淡:“如果我不签呢?”
“事到如今,你还有选择的机会?所有人都知道傅太太是许清苒,你以为我儿子真的爱你吗?他要是爱你,早就第一时间澄清了。”
詹芝兰这么多年,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她居高临下盯着孟晚溪,嘴角尽是奚落,“你还看不懂吗?他爱的是怀着他儿子的许清苒,不是你。”
“孟晚溪,傅太太这个位置,你不配!”

她朝他看去,对上他清冷又慵懒的神情,红唇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惴惴不安开口:“我想和你再合作一次。”
这个要求,她说的很没底气。
当年在那部剧大爆以后,有很多导演拿着剧本找来,希望她和霍厌二搭。
孟晚溪当场拒绝,霍厌深深看了她一眼。
然后举杯留下一句话:“祝你幸福。”
再次见面,她提出这样的请求,对方会怎么想?
因为紧张,后背一阵阵发热,汗水润湿了她的衬衣。
他冷淡开口:“我想知道,你打算复出,你先生不会介意吗?”
提到先生两个字,哪怕霍厌没有羞辱她的心思,她仍旧觉得脸有些疼。
白皙纤细的手指一寸寸收紧,像是要将玻璃杯给捏得粉碎。
她低垂着头,他看不见她眼底的情绪。
只能看到她的眼睫像是脆弱的蝶翼在轻轻颤抖。
过往那个骄傲如阳桀骜的女人,如今却脆弱得像是一块遍体鳞伤的钢化玻璃,表面已经有了千百道裂痕,尽量维持着原来的形状。
只要有人狠狠一击,那块玻璃顷刻就会四分五裂碎裂成无数片。
她沉默片刻后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我的婚姻一言难尽,我想重新找回我的事业。”
“以你过去的履历,你想要复出会有很多机会,为什么会找到我?”
还是以这种姿态出现在他面前,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个男人不是爱她入骨吗?
当初退圈时她满脸幸福,如今只能用“一言难尽”来概括她的婚姻。
“嗯,那边出了点问题,我在京圈找不到出路,我们当年合作的那部剧大爆,直到今天也很有流量,我想如果我们合作,或许我的事业能有些起色。”
他轻笑一声:“所以孟老师是想拿我当工具人,踩着我重回巅峰?”
他说得直白,宛如往她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孟晚溪显得有些难堪,“对不起,我知道这样......”
男人毫无预兆起身,双手撑在桌上,高大的身体俯身压了过来。
属于他身体淡淡檀香霸道钻入她的鼻息,让她触觉和感官都只剩下他这个人的存在。
孟晚溪一愣,她仰着脖子和他对视。
“孟晚溪。”
他一字一句叫她的名字,孟晚溪不明所以看他。
从前在片场只觉得他冷淡,唯有在和她对戏的那一刻他气场全开,像是咆哮的巨浪,带着毁灭众生的强势,让她不由得有些心慌。
“怎么?”
“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我要的是......”
侍者轻轻敲门,端着各色美食鱼贯而入。
孟晚溪再看向霍厌,他已经回到座位,修长的指骨绕着黑色念珠,随手拨弄着。
他的身影在暗色的灯光下显得冷冷清清,解开的纽扣露出骨感的锁骨和锋利的喉结。
分明是禁欲的高岭之花,可是这一刻孟晚溪却觉得他像堕入黑暗的魔,浑身都透着未知的危险。
这趟港市之行,她真的来对了吗?
如今想来她对霍厌一点都不了解。
霍厌比自己要小两岁,初见时穿着件黑色大衣,给人的感觉高不可攀。
他的演技不算顶尖,但他对剧本很上心,会细致到一个眼神都认真请教。
在她和导演的打磨下,那部剧才会呈现出最终完美的效果。
如今再见,少年已变得成熟稳重,尤其是那双眼睛深不可测。
见她垂眸深思,男人指骨分明的手曲起在桌上敲了敲。
“吃饭吧。”
“好。”
孟晚溪暂时没有再提,席间十分安静,他的话一如既往很少,安静的房间只剩下瓷具偶尔碰撞的声音。
离开餐厅时,外面已经拉开夜的帷幕。
他一直没有给答复,孟晚溪拿不准他的心思。
她抱着外套,不紧不慢跟在他身边。
霍厌:“来过港市吗?”
孟晚溪摇头,“没有。”
“港市的夜景很漂亮。”
看着远处万家灯火,璀璨的灯光,她有多久没有欣赏过美景了?
她的日子每天和药物为伴,她待在那宛如笼子一样的婚房,守着无数个日出日落,等一个回家的人。
孟晚溪抬手指向那最高的地标建筑,“听说有一百多米高,从那看夜景应该是最漂亮的吧?”
“你想看?”
“我想去巅峰看一看。”
那曾经被她抛弃的风景。
“明天吧,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去休息。”
黑色的车身穿梭于明暗交错的街道,停在了一家七星级酒店。
孟晚溪开口道:“霍厌,我的提议......”
隐匿于黑暗中的男人声音淡淡:“我考虑一下。”
“好,明天见。”
她进了大厅发现吴助理早就等候在门边,递给她一张房卡。
孟晚溪挺不好意思,蹭了一顿饭人家还将房间都给她安排好了。
送她上楼时,孟晚溪旁敲侧击打听霍厌的事,“吴助,霍厌这些年还拍戏吗?”
吴助回答含糊:“不常拍。”
那就是还在拍?
回到宽敞的套房,她窝在床上搜索霍厌。
这个人就像被抹去了痕迹一样,除了那部剧还挂在网上,他的其它动态一概搜不到。
他今天穿得也不太像是个艺人,反倒像是一个商人。
他的身份,像是一个谜。
手机震动,她点开一看。
霍厌:[明天我有点事处理,晚点我来接你去见一个人。]
孟晚溪:[好的,谢谢。]
霍厌:[早点休息,晚安。]
孟晚溪顺手给他发了一个兔子抱着月亮入睡的表情包。
京市。
结束完应酬的傅谨修踉跄着身体回家,从前孟晚溪都会第一时间迎上来扶住他。
今天过来的是徐妈,“傅先生,你怎么喝成这样?”
傅谨修仰面坐在沙发上,松了松领带,下意识叫了一声:“老婆。”
“太太昨晚就离家出走了。”
傅谨修七分醉三分清醒环顾四周,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十月讨厌他的酒味,在猫爬架上歪着头看他。
温馨的婚房却让他觉得冰冷。
对了,他把溪溪气走了。
孟晚溪刚要睡着被手机吵醒,里面传来男人醉醺醺的声音:“溪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们不闹了,我接你回家好不好?”
她的睡意骤然消失,她坐起身透过落地窗看向窗外那陌生的风景,这才有种置身于异国他乡的冷清感。
她没有回答,听到那边徐妈的声音,“先生,你先喝点醒酒汤吧。”
“我不喝,我要去找溪溪......”
孟晚溪挂了电话,眼泪已经决堤。
她双手环绕着双膝,手指深深陷入睡衣。
傅谨修,我们早就回不去了。
翌日。
傅谨修宿醉醒来,头疼欲裂,看着怀里空荡荡的,他有片刻失神。
孟晚溪已经离开他两天了。
他浑身无力爬起来,耳边没有埋怨他喝酒的声音,也没有那双纤细的手给他按着头,更没有煮好的白粥。
房间里处处都是她留下的痕迹,唯独没有她。
傅谨修咬着烟去了露台拨通秦助的电话,“她还在酒店吗?”
“酒店那边太太已经退了房,我刚查到太太昨天买了去港市的机票,傅总,太太是不是想要离开你?”
傅谨修吞云吐雾间冷冷开口:“有外婆在她永远不会离开京市。”
“难道她想去港市寻找机会?”
“那边没有她认识的人,只有一个病危的老导演,没有人能帮助她,或许她只是想要去散散心。”
这一点他早就算到了,还特地让人去查过,那位在港市治疗的老导演癌症晚期,没几天时间了。
很快孟晚溪就会意识到,这世界很大,能让她栖息的地方只有自己身边。
他不能逼得太急,这样会让她更加厌恶自己的。
傅谨修熄灭了烟,亲手去花园摘了一束孟晚溪种植的玫瑰插到花瓶里。
十月跳到花瓶边,仰着脖子去嗅花朵。
他按下快门拍摄下来发了一条朋友圈。
[十月想妈妈了,我也是。]
第一个给他点赞的人是许清苒。
傅谨修这才注意到许清苒的头像,竟然和以前的孟晚溪一模一样。
他眉心微皱,真是令人厌恶。
她不会以为怀了自己的孩子就是个上得了台面的东西了吧?
傅谨修将头像换成十月深嗅玫瑰的照片,他想告诉孟晚溪,他一直在等她回家。
下一秒,他将许清苒的微信拉黑删除。
许清苒还在洋洋得意,她已经将孟晚溪逼走,离她正式上位越来越近了呢。
看着傅谨修新换的头像,小猫深嗅玫瑰。
而她的头像就是玫瑰,她面带桃花,好似傅谨修亲吻的人是她一样。
想着那禁欲又漠然的男人如果能主动抱她一次,吻她一下,她死而无憾。
趁着两人闹别扭,这个时机最适合她趁虚而入。
她大着胆子想给傅谨修发信息。
屏幕上多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他把自己给拉黑了?
许清苒心中慌乱无比。
手机进来秦助的电话,她赶紧接通,还刻意夹着嗓子:“秦哥,有事吗?”
秦助理一丝不苟的声音传来:“傅总让我告诉你一声,只要你顺利生下孩子,少不了你的好处,要是还想有别的心思,别怪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秦哥,傅总误会了,我......”
秦助理没有给她狡辩的机会,他压低了声音威胁道:“闭上你的狗嘴,许清苒,别拿我们当傻子,太太是傅总的命根子,你再令她不快,等你生下孩子有你好受的。”
“友情提醒一句,永远不要低估了傅总对太太的爱,所以,请你立刻换掉你那该死的破头像!”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