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歌吟锦言的其他类型小说《被夺亲后,我改嫁残王真香了温歌吟锦言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苏九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住手?不存在的。眼看着温弦月停住动作,锦言眼疾手快又给了她一耳光才停手,气得温弦月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在温歌吟面前放肆,只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温歌吟过来之后,问了一下情况,锦言撅着嘴巴立在一旁,明显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而温弦月则是脸色不佳,脸上分明已经肿的老高。两个人此刻都很狼狈,头发在打架中撕扯得乱糟糟的,衣服也皱巴巴。温歌吟在沉眸扫过二人之后,走到锦言面前,拉过她的手,细细瞧着她的脸道:“我看看,伤到了哪里?”锦言“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给温歌吟看还包扎着的脸伤,同时又拼命的掉眼泪:“姐姐,锦言不想活了,这样半死不活的,就是一个废人,连她们也都来取笑我是丑八怪......”“好了好了,不哭了,锦言,千万别这么想,万事有姐姐,姐姐会...
《被夺亲后,我改嫁残王真香了温歌吟锦言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住手?不存在的。
眼看着温弦月停住动作,锦言眼疾手快又给了她一耳光才停手,气得温弦月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在温歌吟面前放肆,只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温歌吟过来之后,问了一下情况,锦言撅着嘴巴立在一旁,明显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而温弦月则是脸色不佳,脸上分明已经肿的老高。两个人此刻都很狼狈,头发在打架中撕扯得乱糟糟的,衣服也皱巴巴。温歌吟在沉眸扫过二人之后,走到锦言面前,拉过她的手,细细瞧着她的脸道:“我看看,伤到了哪里?”
锦言“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给温歌吟看还包扎着的脸伤,同时又拼命的掉眼泪:“姐姐,锦言不想活了,这样半死不活的,就是一个废人,连她们也都来取笑我是丑八怪......”
“好了好了,不哭了,锦言,千万别这么想,万事有姐姐,姐姐会给你做主的。”温歌吟心疼的将她搂进怀中,转过头看向温弦月,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弦月,你回去闭门思过,要是下次再让我听到你乱嚼舌根子,小心我将这件事告诉父亲,到时候,可就不是几个嘴巴子那么简单了。”
温弦月不满地小瞪了锦言一眼,碍着温歌吟在,不敢反抗,便唯唯诺诺的说了一句“是”后,快速掩着脸出了花园。
温歌吟让丫鬟取来伤药,将锦言脸上包扎的纱布拆开,重新上了药,末了,又送锦言回房,叮嘱她,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
锦言乖巧的答应了,看着她一路离开院子,这才全身松懈下来,疼得呲牙咧嘴。
“这会儿知道疼了?刚才打架的时候,不是够凶悍的?”冰月将她按在梳妆台前,重新替她梳理扯乱的青丝。锦言没答话,看着铜镜中模糊的自己,冷冷勾了下面纱下的唇。
她耍了一回泼辣,还让温歌吟看了自己已经结痂的伤脸,无非是让温歌吟觉得,一来她醒来之后性情变得暴躁,不适合后位人选,二来,脸蛋的伤是不可能再好了,温歌吟那样心思极缜密的人,一定得自己亲眼见过才会相信,所以她这番苦肉计,无非就是为了以后自己能在将军府多安生几日。只要找到了出路,她就不必这么小心翼翼的过活了。
锦言大打弦月的事一下午的功夫便传开了,大家对这位曾经端庄典雅的二小姐突然性情大变一事,只觉得嗟嘘。好好的一个第一美人,就这么给毁了。
第二天,是皇后大选的宫宴,温将军因为锦言的伤,本来已经上奏过宫里,表示不去。可也不知为什么,太后竟然驳回了他的上奏,所以这天晚上,本来该是一家人送别温歌吟,却变成了她也一起上了入宫的马车。
因为他们是双胞胎,为了不显得厚此薄彼,两个人穿的都是同样隆重的衣服款式,只是颜色不同而已。温歌吟穿的,是端庄典雅的紫色,而她则是素净的月白色。
看得出来,温歌吟对这次的皇后大选格外看重,她从上车之后,便不再多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反倒是锦言,因为将军府离皇宫有半个时辰的路,她在车上百无聊懒,便干脆打起盹儿来,好几次因为路面的凹凸不平,险些从座位上摔了下来,温歌吟无奈地看着她,摇头轻笑。
马车快到皇宫的时候,温歌吟伸出手来捏了捏锦言的手指,开口道:“一会儿宴会上,没有人叫你,什么都不要说,我做什么,你跟着做什么,知道吗?”
锦言点了点头,温歌吟突然又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那眼神,黑漆明亮的瞳孔闪烁着她看不懂的光芒,但锦言大抵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咧嘴一笑道:“姐姐放心,而今我这样一张脸,可不想再出丑了,我会万事小心的。”
她提示自己的脸,也是为了消除温歌吟心里的顾虑,果然,她一勾唇,轻轻笑了:“嗯,你向来懂分寸,我放心。”
锦言没见过皇宫,乍一看到巍峨高耸的红墙,便有些眼睛发直,她这副没见过大世面的样子,让温歌吟心里的戒备又松了几分,甚至还拉住左顾右盼的锦言的手,防止她跟不上自己的步伐。皇宫那么大,一不小心,很容易走丢的。
太后设宴的地方在长寿宫,四面环水的长寿宫,果然是设宴的好地方。宫灯围着整个长寿宫挂了一圈儿,将青石地面照得通亮,两人在一名内官的带领下,乘着小船来到了长寿宫,中间陆陆续续的,也有很多别家的小姐,看到她们,纷纷投出或好奇或羡慕、或担忧的目光来。
长寿宫外的宴会场地,每桌旁边都有一个灯笼,这让锦言有种错觉,以为到了灯火通明的现代。温歌吟带着她在前排的位置落座,偶有几个上前来寒暄的世家小姐,都被温歌吟一一得体地打发,锦言知道这是古代皇宫,有尊卑贵贱之分,因此,她也不敢肆意而为,只是小心的坐在位置上,怕就怕她一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人家要砍她脑袋,她还说不得半个不字。
今天的宴会,都是百官世家千金,因为都是女孩子,开宴前,氛围倒是挺浓郁。锦言百无聊懒的时候,坐在她下首的,有个同样年纪的女孩子找她搭讪:“是锦言姐姐吗?闺阁之中也常听见你和歌吟姐姐的芳名,大家都说将门双姝,风华世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姐姐即便......从身段看上去,依旧这么美。”
温锦言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的脸,摸了摸,又看了一眼身旁的温歌吟,见温歌吟只是轻轻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反对,她便欠着身体,跟那个姑娘答话道:“你说我吗?现在还哪里敢担当风华二字,我今天之所以来,纯粹就是为了一顿吃的,你都不知道,我养伤养了半个月,爹爹不让我大补,我都快被馋坏了,今天倒终于有了机会。”
那姑娘看她那么真性情,掩唇轻笑了下:“锦言姐姐还真是和传闻不太一样。我叫茗香,是礼部侍郎李杜生的女儿,你可以唤我茗香,也可以唤香香,香香是我的小名。”
她说完之后,温锦言的眸中浮出一片诧异茫然之色,她便又笑了起来:“而今你重伤卧床,好在是捡回了命,来,喝些清粥吧,你昏迷了三天,什么都没吃,一会儿爹娘过来,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大概又要伤心得不行了。”
她一副十足好姐姐的模样,竟叫人不忍拒绝。
温锦言到底是受了重伤,又刚刚醒,这会儿想清楚了她穿越的事实,一时又头昏脑涨,开始犯困,看到清粥,便轻轻张了嘴。
温歌吟一勺一勺地喂着,时不时还拿出帕子擦拭着她的嘴角,细心又温柔。被一个大美人如此呵护,温锦言感动又受宠若惊,一时胃口竟也跟着好起来,吃完了一大碗。
温歌吟放下空掉的瓷碗时,门口正好传来动静,只见一对中年华服男女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女的在前,脸上一脸急匆焦急之色,男的在后,眉头紧锁,在看清温锦言确实是醒过来之后,同时松了口气。
“爹、娘。”温歌吟看到他们进来,轻移莲步,迎了上去。不得不说,她不论姿态还是仪容,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风范,端庄又优雅,声音不急不缓,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稳重。
“锦言已经醒了,你们不用太担心了,只是可能是出事的时候吓着了,有些不记得事儿,你们也别追着事情的来龙去脉问,我之前请示过大夫,说是只要锦言醒了,便算是渡过了危险期,所以爹娘可以放心了。”
妇人的美艳程度不亚于温歌吟,只是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脸上有了皱纹,却还是不难看出她年轻时的绝色,而温歌吟的长相也大多像她。
她听完之后,便快速绕过温歌吟来到床前,因为锦言身上到处都有伤,她不敢伸手握她,只是俯身低头看着锦言,红着眼睛道:“锦言,还疼吗?”
温锦言眨了眨眼睛,定了定神,轻轻道:“已经好多了,只是有些累......娘。”
这一声娘自然酸涩,温夫人听了,背过身去拭了拭眼角,再转过身来,她眸中只剩满满关切:“好孩子,好好养伤,什么都不要想,一切,有爹爹娘亲在。”
锦言轻“嗯”了一声,温夫人这才站起身来,看向温歌吟:“歌吟,这三天你日夜守着锦言,累坏了吧?锦言现在既然已经醒了,就没有什么大碍了,你赶紧去休息,准备准备,而今,锦言这样了,皇后大选是参加不了了。半月之后的大选,我们温家,现在也只有靠你了。”
温将军到底是军人,满脸刚毅,听见这句话后,他迟迟未从锦言身上收回的视线这才落在温歌吟身上,点了点头道:“你娘说得对,你为这个妹妹也费了不少心,现在也该操心操心你自己的事儿了。”
温歌吟担忧地又看了锦言一眼,温夫人握住她的手道:“放心吧,锦言这里有爹娘在。”
温歌吟面上露出一丝安心的神色,这才点了点头:“如此,歌儿告退了。”
温歌吟走后,温氏夫妇又说了好一些体己关心的话,温锦言到底是大病的人,体力渐渐不支,很快便睡了过去。
*
“好妹妹,你不能怪我,你该知道,后位于我,势在必得,你的存在,只会成为我的绊脚石,我决不允许,这个位置落入她人之手。”
是谁的声音,字字诛心,一声一声在耳边萦绕,干扰得她睡不着觉。昏睡中的温锦言想要尽力远离那些声音,可是紧随而来的,竟然是锥心的剜骨之痛,她清晰的听到匕首划破血肉的声音,那撕裂的痛,恍若将她全身的筋骨都剔开,她听到女子重重的喘息之声,满腹惊恐与绝望,而在那张脸容逐渐清晰之时,她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满眼惊骇之色。
怎么会?
她梦到了什么?
她竟然看到了温歌吟手持匕首一刀一刀在她脸上剜肉的情形。不,确切的说,那个人根本不是自己,可是,她感受到了,她分明感受到了她的恐惧绝望和无助,那一下下,全身血肉撕开的痛,让她感同身受,清晰到,身体在这一刻依旧瑟瑟发抖。
难道说这是身体主人濒临绝望身死前的记忆?因为太过深刻,不甘、怨恨,所以这些情绪才残留在了这具躯体里,一并给了她?
后位,梦里的温歌吟说的是后位吧?她再次联想到白天温夫人的话,只觉得身体一阵阵发冷,连同手脚都冰凉起来。
她还以为,她穿越到了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却原来根本不是这样,亲姐姐美人蛇蝎,竟然为了后位置她于死地!现在想一想,难怪刚醒来时,温歌吟看她的眼神那么古怪,如果不是自己误打误撞说出那样的话,只怕此刻,她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她越想越后怕!温歌吟这女人可真不简单。她昏迷之中,她衣不解带的照顾,一来显示出她的姐妹情深,撇除嫌疑,二来,她可以伺机而动,如果中途她醒来了,有任何威胁到她的地方,她可以直接痛下杀手,让自己死于非命!神不知鬼不觉,将自己处理干净,还可以让人怀疑不到她的头上。好一个心思缜密,蛇蝎心肠的美人姐姐!
温锦言的猜测不假,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温歌吟果然三天两头的还来探听她的情况,偶尔会问起一些关于自己出事前的记忆,都被她一一以不记得为由搪塞了过去。温歌吟是真信了,后来也来得少。
温锦言听说不日便是皇后大选,介时宫中有晚宴,但凡重臣家的千金都要出席。说是大选,其实人选早已内定,晚宴只是一个形式。
她在之后的日子里也了解到,当今天下,一分为七,都是历史上没有的朝代,她所在的王朝,名唤北宇,是目前七大国中,最富裕强大的国家之一。当今天子六岁登基,政治清明,是个不可多得的明君。
一连半个月的时间,温锦言大概也摸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身为将军府嫡出大小姐,她虽然被毁了容貌,身上也留了疤,但因为爹娘还在,所以她依旧有着尊贵的身份,旁的姨娘庶姐庶妹也不敢随便招惹她。而她自己为了保全性命,对待温歌吟的态度,则是以不变应万变,每日除开必做的事情之外,便是在院子里晒太阳,花园里看些花花木木,打发时间。
将军府
“啊——”
夜深人静,偏远的西厢后院柴房,一道惊叫打破沉寂,只是,发声的女子,才一个张嘴便被人捂住嘴巴,随即又是一刀剜了下来,白皙如瓷的脸上,顿时多了一道划痕,不出片刻功夫,鲜血如柱。
“好妹妹,你不能怪我,你该知道,后位于我,势在必得,你的存在,只会成为我的绊脚石,我决不允许,这个位置落入她人之手。”女子朱唇轻合,阴冷的话语之下,竟是一张惊为天人的容颜,皮肤瓷白如玉,明眸皓齿,唇似朱丹,肩若削成,腰若细柳,即便只是一个侧影,仍可看出她的倾国之姿,此刻,她手握匕首,削如葱根的十指落在匕首上,衬得匕锋发出明晃晃的寒光来。她的身下,躺着一名手脚被困的女子,看模样和她一般大小,只是脸上血肉模糊,早辨不清本来的面貌。
此刻,那被困的女子早已奄奄一息,已经失去了喊叫的力气,只是拿出一双绝望惊恐的眸子看她,眸中竟是一片血红。
温歌吟又是一刀下去,温锦言身体猛的绷得僵直,被覆住的口唇发出“呜呜”如同野兽的嘶鸣声,双眸之中忽然迸发出愤恨之光。
她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温歌吟确定她没有了力气,才将手拿开,便只看到她动作的嘴唇,看口型,应该是在问“为什么”。
为什么?
温歌吟残忍地笑了笑,掏出帕子轻轻擦拭匕首上的血,狠毒无情道:“怪只怪,你不该同我一母同胞,你不该得到父亲更多的宠爱,你知道我的,但凡做事,非有万全把握,绝对不可能孤身涉险,更何况,这次是皇后人选。这样重大的事情,我便更不可能大意了,要怪就怪你不该是我的亲妹妹,不该跟我长得一模一样。所以,好妹妹,你就当为姐姐牺牲一次!”
她冷血的盯着温锦言片刻:“我的这些刀口划得极深,即便你死不成,日后也必会顶着一张丑八怪的脸过活,无论如何,这辈子,你是不可能威胁到我的后位了!”
她轻巧的说完,站起身来,在温锦言眦裂的眸光中,将那块沾有鲜血的帕子扔到她脸上,随即俯身低语:“好妹妹,可能会有些疼,你忍一忍。”
她缓步走出柴房,顺便带上柴房的门,不一会儿,柴房四周便燃起了火光,柴房里面堆放的皆是易燃的柴木,一着火后便迅速点燃,大火很快吞噬整个柴房,温歌吟深看了一眼柴房内不知道是昏死还是已经死了的温锦言,放心一勾唇,转身离去。
*
当现代灵魂的二十一世纪女博士,穿越到半死不活的温锦言身上时,只觉得全身像是万虫啃咬般又痛又麻,脸上更是灼痛得她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是真正的气若游丝。
她半睁开眼睛,一眼便看到了这间古风十足的闺房,床顶上的帘幔晃得她头晕目眩,她再次闭了闭眼,睁开,眼前忽然就出现了一张放大的面容,是一张倾世美人脸。
怎么形容这种美呢,女子生得恍如画中仙子,青螺黛眉修长,口若含朱丹,冰肌玉骨,不施粉黛却面如朝霞映雪,明眸皓齿,是温锦言从未见过的美。
见她突然睁开眼睛,那个女子停顿了三秒,清澈如水的眸子微微动了动,不知道含了何种情绪在看着自己,温锦言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不知为何,心中却突然生出一丝异样,人未待反应,话已出口:“你......是谁?”
她惊得顿住,那道声音......虽然沙哑却分明分辨得出清丽婉转,恰如山涧水流,悦耳动听,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声音!
她再次细看了面前的女子,只见她梳着飞云髻,一身淡粉色娇俏的长裙,腰间系着一块质地上乘的白玉,更加衬得她整个人清丽脱俗,而同时,温锦言也确定下来,原来昏迷之后的意识并不是错觉。
她收到医院的通知,要她去做一单紧急手术,救人心切的她,开车太急,在转弯处与一辆大货车相撞,一阵剧痛之后,她只觉自己仿佛被吸入一个黑洞,身体轻飘飘的,她觉得自己在黑洞中漂泊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然后再次醒来,便是眼前这一幕,此时此刻,她是真的确定她穿越了,而且好像还是灵魂附入别人的身体。
“你是谁?”她索性一装到底,呆呆的问出声。
温歌吟的眸光再次动了动,她细看了看温锦言的眼睛,在那道完全陌生的眸光中,她看不到一丝一毫对自己的憎恨恐惧,遂收回自己扣在指尖的一枚紫玉簪,轻轻地勾动嘴角:“你当真不认识我了?”
温锦言依言细细看了她,她不是这里的人,认识她才怪,不过,她还是装模作样的扫了一圈,轻轻道:“我又是谁?”
温歌吟笑了,是完全放心地笑。她了解自己这个妹妹,纯真没有心眼,如果她真的记得自己,在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之后,她不可能对自己毫无惧色,那么原因之一便只有——她是真的失忆了。
她有很多除掉她的机会,只要她当成了皇后,眼前的女子,她随便一句话便可以将她除掉,大可不必此刻冒着被父亲怀疑的危险动手。
她是即将成为皇后的人,前路凶险,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她不容许这其中有任何的失误,如果眼前的女子敢做出任何对自己争夺后位不利的事,她必让她承受千倍百倍的痛楚,让她后悔所有的举动,即便,她是自己的妹妹。
澄澈清亮的视线缓缓从温锦言脸上收回,她对着外面唤了一声,片刻功夫便有丫鬟进来,她告诉她锦言已经醒了,让她通知老爷夫人,随即端起床边紫檀木桌上的一碗清粥,动作优雅的舀起一勺,看着温锦言道:“你叫温锦言,今年十五岁,大前天你经历一场大火,浑身烧伤。我是你姐姐温歌吟,和你一般大,我们是双胞胎,同为这将军府千金。”
锦言撇了撇嘴,表面上是被震慑,心里却一百个不愿意。太后正要发怒,皇帝这会儿却突然感兴趣了般,突然道:“温二小姐不妨说完,朕倒是也想一听,这名满京城的第一美人,到底为何人倾心?”
温歌吟急切的抬头,当看到皇帝无丝毫玩笑的面色,又回头看了锦言一眼,那一眼,不但暗含警告,分明还充盈了杀意在。
锦言心下再次震惊,心知自己惹祸上身了,此刻,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在心里权衡了事情利弊,她倒是不怕招惹到温歌吟,如果,她此刻在百官千金面前说出她心中所属,这后位她势必会落选,但是这样一来,只怕她日后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这不管是对将军府还是对她自己,都会百害无一利,毕竟,温歌吟是太后看中的人,如果让她落了选,势必得罪了太后,她的日子定然不会好过。
心中有了计较,但此刻,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也只好顺水推舟:“皇上真的要知道?”
她眼中浸了泪水,抬起头的时候,刚好一滴眼泪落下,即便是身披丑颜,这样一副涣然欲泣之下,多少让人不忍心逼问,但皇帝却并不打算这么放过她,依旧静默在那里等着答案,眸色深幽,实在是让人猜不透心思。
锦言撇了撇嘴,假装小心翼翼的看了温歌吟一眼,才又看向皇帝道:“皇上,这样的事情,毕竟不好公诸于众,不如,你上前一步,我说给你一人听?”
皇帝的眸光在她脸上顿了顿,随即,玩味一笑,果真上前了一步。
温歌吟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锦言只觉看着她这会儿忧心得要死的样子,方才解了气,这才深呼吸一口,在皇帝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秦非墨听完,倏的看向她,锦言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所说属实。秦非墨又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就勾了一下唇角,反身回到了座位上。
他没有多说什么,自然无人敢问,歌舞很快又重新开始。
锦言因为身上全湿,太后特许,让她随宫人下去换衣服,温歌吟也就没有机会问起,等她回来的时候,才知道,太后已经离席,并且吩咐了温歌吟陪她一起回去。这样一来,意思自然不言而喻——温歌吟就是已经定下的皇后。
太后一走,皇帝坐了不到盏茶功夫也离开了,但因着一众王爷尚在,那些官家小姐倒也兴趣不缺。倒是锦言,反正婚事定了,这会儿也没她什么事儿,所以,她不过坐了片刻功夫,便起身告辞。
却没想到,她被领路的太监带着转来转去,直觉好像跟来时的路不大一样,那前头的太监却已经停下了脚步,告诉她道:“温二小姐,到了,您进去吧。”
锦言抬头看了一眼耸立在眼前的宫殿。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字写得她根本不认识,狐疑的看向那太监,那太监低眉顺眼道:“皇上还在等着温二小姐,温二小姐请进吧。”
擦,皇帝召见她?还约在这里?话说,这是什么地方?皇帝的书房?还是寝殿?艾玛,她是不是摊上事儿了?
她细细想了一下之前皇帝对她的态度,实在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事儿真惹恼了他,可是现下,皇帝要召见,不管得没得罪,逼到这份儿上,已经退无可退,也只有硬着头皮上这一条路了。
锦言深吸了口气,又看了一眼高悬的烫金大字的匾额,这才抬步走了进去。
殿内很安静,熏炉里有缭绕烟雾溢出,锦言闻到一股很淡的香气,安稳宁和,正是从那香炉里溢出的龙涎香。秦非墨还穿着刚刚宴会上的那件黑色蟒纹龙袍,张牙舞爪的龙腾从袖摆蔓延到双肩之上,仿佛龙腾而起,极其神武,宣示着他至高无上的地位。
他正坐在书案后批阅奏折,听到声音,却头也不抬,锦言只有硬着头皮先请安,请安完了,上头还是没动静,她等了片刻,实在忍不住便抬起头来,这一抬头,却发觉秦非墨此刻,居然正在看着自己。他慵懒的靠在椅子里,狭长的眸子半眯,面无表情的模样仿佛是审视,又仿佛是狼对猎物捕食前的一种扑朔迷离,这让锦言心里愈发忐忑:这个皇帝召她来,到底是几个意思?
她慌忙低下了头,脑子里却在飞速的转动着,秦非墨看她低头,忽然就嗤笑了一声道:“定力太差了,比起你的姐姐,你还真是差得远了。”
锦言也不知道这话是贬是夸,急忙答道:“回皇上的话,姐姐不论容貌人品皆举世无双,锦言不及万分,自然是差得远了。”
“是么?”秦非墨好整以暇的看她一眼,忽然就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子,伸出修长的指捏起她的下颚,迫得她不得不与自己对视,方才悠然出声道:“可是朕怎么觉得,你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锦言惊吓的看向他,撞进他深邃黑沉的眸子里,她只觉得心跳都漏掉了半拍。好危险!他的眼神,明明没有任何杀气,却不知为何,就是让她看到了他眸中的犀利之色,锐利得如同一把尖刀,仿佛你只要与他一个对视,就会被刺穿心脏。
锦言眨了眨眼睛,强迫自己镇定,扮起无辜的苦笑:“若是从前,皇上这么说,我一定不会辩驳,可是而今......”
她抚摸上自己凹凸不平的脸,倒是真触动了心里的伤心,眼眶发热起来:“皇上就别取笑锦言了,成么?这么一张脸,纵然曾经再如何风光,以后都只能是暗无天日......”
秦非墨沉着眼眸看着她半响不语,直到锦言垂着的头下,有眼泪噼啪砸在手背上,他才撤回手,站起身来。
“起来吧,你适才堂上所言,你姐姐倾心于朕,这话,是你姐姐亲口告诉你的吗?”
锦言擦了擦眼泪,知道这眼泪到底是起了点作用,闷闷地哑着嗓子应道:“没有,不过锦言看得出来。我们是双胞胎,从小便有些若有似无的感应,所以姐姐的心思,我比谁都了解。”
“是吗?”
秦非墨模棱两可地问了一句,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半晌才沉声吩咐:“来人,送温二小姐回去。”
锦言是会游泳的,可是这古代的宽袖大袍一浸水之后出奇的沉重,再加上自己是大病初愈的身体,好不容易费力地在水中探出头,呼吸一口,便又一头栽了进去。
她没力气划了!
嘴里的呼吸几乎要用尽了,冰冷的湖水抢入口鼻的时候,她心里才真的开始恐慌起来。刚刚推自己入湖的人到底是谁?一而再再而三要自己死的人究竟是谁?
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就是温歌吟的影子,锦言心下一寒,几乎下意识断定之前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就是她了。看来,是自己刚刚在宴会上的答辩惹的祸,想不到这个温歌吟妒忌之心竟如此之重,连一个毁容的妹妹都不放过,看来,她一旦坐上了后位,自己往后的路只会岌岌可危。
嘴里的空气越来越少了,锦言只觉自己就要撑不下去了。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好不容易有了再世为人的机会,大仇不得报,她怎么能死?
当机立断,她急忙去解自己的衣服,可是这古代的衣服繁琐得要死,她费尽力气,才把外袍剥掉,这才觉得身体轻盈了许多。一边费力的游着,一边脱衣服,好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后,她脱掉只剩下里衣,也顺利的摸到了岸边的一块石头,顺着石头往上爬,好不容易出了湖面,她累得腿脚都发软了。
她的力气已经耗尽,实在是没法子上去,如果手上的力道用尽,她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只能再次葬身湖底。可是四下无人,谁又能来救自己?她拼命的往四周瞧,这一瞧之下,她竟发现了一道人影,不,确切的说,是一坐一立,竟是那个残王和他的随从。
锦言恍若一下子就握住了救命稻草,身体也来劲了,她大声的朝那道绾色身影喊去:“王爷......救我......”
秦非离正换好衣服经过这里,本来是要去宴会场的,这会儿突然听到有人喊,便回过头来。
湖水之畔,正有一道小小的身影立在那里,只露出半个头,辨不清男女,而那脸上可怖的样貌,若是胆小之人,此刻,只怕是以为自己遇着水鬼了。秦非离没有动,倒是身后的随从提醒道:“王爷,是将军府的二小姐。”
秦非离眉心微动,掩唇咳嗽了一声,吩咐道:“你去将她救上来。”
锦言已经身处岸边,那随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拉了上来。然而,乍然看到她的容貌,二人还是惊了下。那面纱早在水中便被锦言扯了去,此刻,她正是以那张可怖的面容示人,而除开这个,更令那随从惊异的是,堂堂将军府二小姐,竟然只穿了一件里衣!
尤其是此刻,全身湿透,那一览无余的火辣身材,就这么呈现在皎皎月光下,美好得简直要让人喷鼻血!
随从的眼睛,都要没处放了。
秦非离看了她一眼,微垂眼帘掩唇轻轻咳嗽了两声,成功地拉回了锦言的思绪。刚刚上岸,她只顾着抱着身体哆嗦,倒忘记了,要答谢救命恩人了。
只是,救命恩人的样子都有些奇怪,似乎都一副不好看她的样子,锦言顺势就往自己身上瞅了瞅,这一瞅之下,她哎呦一声,慌的将自己抱成了团,蹲到地上,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办。
秦非离又咳嗽了两声,这才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目光含笑。他没有刻意去瞧她身上湿透了的地方,只是将视线停在她的脸上,淡淡笑着的同时,解下了身上的外袍递给她道:“温二小姐,披上吧。”
锦言看了他一眼,他也正注视着她,凤眸黑沉似海,明明看不出情绪,却仿佛要将人吸进去一般。她又看了一眼他的手指,十指纤长白皙,漂亮得让人想上前咬一口,她眨了眨眼睛,快速的接过袍子裹上,正要说谢,秦王又从衣袖里取出了一块帕子递给她道:“擦一下吧。”
她的头上还在滴水,这男人心思倒是极细。锦言接过之后,胡乱擦了下脸,这才又想起来,面纱掉了。她心里当即一囧,一想到自己这副丑样子居然被人看了去,还是一个美如神抵的男子,她心里就特别窘迫,可是抬起头来的时候,男子眉眼依旧温润,分明并没有因为她的面容有半分异样,她心下不由得又安心了些,不过想到一会儿还得回宴会上,若是叫皇上太后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可就太失礼了。
她遂将帕子展开,覆到脸上,恰巧,这手帕的大小正合适。她感激的又朝秦非离行了一礼,也不知道,他这帕子到底是给自己擦水的,还是特意给她遮脸的。
心里涌上一丝小小的感动,她抱着他的衣服,躬身道:“多谢王爷今日仗义相救,锦言无以为报,他日王爷若有需要锦言之处,锦言必定结草衔环。”
秦非离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举手之劳而已,温二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他也没有询问她如何跌进水里,淡淡一笑之后,看了随从一眼,随从会意,上前来推他离开,恰在这时宴会的方向传来动静,片刻功夫,便有一个太监急匆匆行来,瞧见了她,喜道:“原来温二小姐在这里,皇上正找着您呢,咦......温二小姐这是怎么了?”
此刻的温锦言不但身披男子衣袍,头发上也是湿漉漉的,样子很是狼狈。那太监当即视线一转,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秦王和随从,急忙行礼道:“奴婢参见秦王。”
原来,他的封号是秦王。锦言在心里暗暗记下,又想起之前宴会上他自称非离,钟离皇室姓秦,也就是说,他叫秦非离。她心下细细品了品,只觉这是个十分好听的名字,看向秦王的视线也带着笑道:“秦王,锦言有事,就先行告退了,多谢王爷今日恩情,锦言铭记于心。”
秦王又淡然笑了笑,声线温润如玉:“无妨,既然是皇上找,本王此刻也该回宴会场了,正好同行,不知温二小姐可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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