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王,小名叫狗娃,今年 39 岁。
说出来也许没人会相信,我手握一级建造师(建筑、市政、公路三个专业)和一级造价师(土建)的证书,在私企工地这个充满尘土与喧嚣的世界里摸爬滚打了整整 16 年,可命运就是如此捉弄人,今年过完年,我竟被无情地裁掉了!
这世道,真TM的是让人难以捉摸。
此刻,我蹲在三十三层的悬挑板上,安全帽檐积攒的灰尘簌簌地往下掉落,每一粒灰尘仿佛都承载着我在工地这些年的疲惫与沧桑,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它带来的压迫感,恰似我这一路走来坎坷不平的人生轨迹。
就在这时,手机贴着大腿剧烈震动起来,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我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老陈的名字,点开语音消息,工地特有的嘈杂声瞬间混在他的声音里传了过来:“狗工,三号楼图纸重出,明早例会前要。
这次图纸变更涉及到主体结构的抗震构造调整,你核对预埋件尺寸的时候,务必严格按照新规范来,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我皱了皱眉头,心里暗自咒骂了一句,“都TM把我裁啦,还不放过你爷爷我”。
我顺手摸出半包受潮的芙蓉王,拿出来一看,滤嘴已经被安全绳压扁得不成样子。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叼起一根烟,试图用尼古丁的味道来缓解内心的焦虑。
远处的混凝土泵车突然毫无征兆地熄火了,原本喧闹得如同战场般的整个工地,瞬间陷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寂静之中,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
手机屏幕亮起,是晓璇穿着护士服比耶的照片,她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胸牌边沿翘起个角,这模样不知为何,竟和十五年前林晓月学生证上的塑封气泡惊人地相似,刹那间,我的思绪像脱缰的野马,一下子飘回到了过去。
2008 年,毕业季的香樟树仿佛也在为离别而伤感,疯狂地往下砸黑籽,每一颗都像是沉重的叹息。
林晓月把自行车钥匙用力拍在我掌心时,车铃铛剧烈震动,震得我虎口发麻,那股麻意似乎一直蔓延到心底。
“我妈托人在上海找了关系,” 她新剪的刘海被汗水黏成几绺,贴在额头上,显得有些狼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