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死卦。
林夏突然扯断珍珠项链,玻璃珠滚进鼠洞的声音清脆得像母亲的监护仪警报。
窗台上那盆蔫了的白玉兰突然坠落,瓷片炸裂时,她抓起沾着露水的花瓣塞进嘴里。
苦味在舌尖漫开,和那年跪在ICU地板上舔到的消毒水一个味道。
林夏的高跟鞋卡在生锈的消防门轨道里时,老张正用酒精灯烤着《周易》书页。
霉变的纸张在火苗舔舐下卷曲起来,腾起的青烟混着过期保健品的酸腐味,像团具象化的厄运悬在头顶。
“丙戌时,大凶。”
老张的防毒面具歪在脖子上,露出下巴新冒的胡茬。
他往龟甲裂纹里撒了把跳蚤药,滋啦作响的白烟惊飞了天花板角落的蝙蝠。
林夏踢掉报废的高跟鞋,赤脚踩上黏腻的地砖。
馊水从墙根裂缝渗进来,漫过散落一地的脑白金包装盒。
她弯腰捡起个金灿灿的盒子,生产日期显示三年前——正是她提交“银发经济”方案的那个秋天。
针式打印机突然在文件堆里抽搐起来。
老张猛地扑过去按住机器,泛黄的打印纸却像条垂死挣扎的白蛇,嘶嘶吐出一截带咖啡渍的纸头。
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她三年前被徐明远否决的方案扉页,边角还粘着半片干枯的玉兰花瓣。
“别碰!”
老张的铜钱突然滚到脚边,“这机器吃纸,上周吞了我半本卦书。”
林夏的指尖在纸面上摩挲,突然触到凹凸的压痕。
她把纸页翻过来对着顶灯,徐明远上月获奖方案的LOGO透过纸背浮现,油墨印痕与三年前的咖啡渍严丝合缝。
打印机的齿轮发出刺耳摩擦声,又吐出张泛黄的会议记录残页——徐明远的签名旁潦草地写着:“老年市场是垃圾堆里的馊主意!”
通风管突然传来窸窣声。
周红梅的橡胶手套从铁栅栏缺口垂下来,正把黑色垃圾袋往管道里塞。
林夏抄起生锈的裁纸刀掷过去,塑料袋应声破裂,雪片般的碎纸纷纷扬扬落下。
“这是徐总要销毁的......”周红梅的云南口音发颤,半张病历从指缝飘落。
林夏抢前一步踩住纸片,泛黄的CT报告上,“恶性肿瘤”四个字被涂改液粗暴地遮盖,却盖不住患者姓名栏的“周小军”——和员工档案里清洁工登记的儿子同名。
老张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