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了你儿子的病历日期。”
林夏的手机电筒照亮管壁,蜘蛛网粘着半页会议记录。
徐明远的签名龙飞凤舞地躺在伪造的日期栏上,墨迹新鲜得能蹭花手指——正是他父亲真正的忌日。
周红梅的橡胶手套在铁皮上擦出刺耳声响。
上周暴雨夜,她蹲在垃圾站拼凑儿子的手术同意书,徐明远撑着黑伞俯下身:“清洁工的命就像这些碎纸,扫进簸箕就没了。”
此刻那些碎纸正在通风管的气流中翻飞,有一片粘在她渗血的丝袜上,是儿子歪歪扭扭的笔迹:“妈妈,打完针就不疼了。”
楼下突然传来手机震动。
徐明远的短信跳出来:“把林夏的U盘换掉,否则明天停你儿子的靶向药。”
周红梅摸到藏在假牙里的微型存储器——昨天技术部的人塞给她时,说这里面装着能毁掉林夏一生的东西。
<“香奈儿还是寿衣,您挑一样。”
林夏把碎纸塞进她颤抖的手心,铂金袖扣擦过她龟裂的虎口。
周红梅想起儿子化疗后掉光的头发,想起缴费单上永远填不满的窟窿,突然抓起带血的文件塞进嘴里。
纸浆的酸苦味涌上鼻腔时,她听见林夏掰开她下巴的动静。
二十年前那个肿瘤科女医生也是这样,把患者家属的投诉信吞进肚子,白大褂沾着女儿嘴角的面包渣。
“清洁工的胃......”周红梅的哽咽混着纸屑往下咽,“比保险箱能装秘密。”
林夏的力道突然松了。
她从香奈儿外套里摸出个药盒,口红字迹在昏暗的光线下洇开:“每天早餐后吃,别就着冷水吞。”
靶向药的名字烫着周红梅的眼皮——这是她跪遍药房都没买到的救命药。
垃圾车的轰鸣吞没了所有声响。
周红梅摸到操作台下黏着的碎纸片,徐明远篡改父亲死亡日期的证据正在馊水里舒展。
她蘸着口水把纸片贴在内衣夹层,突然想起儿子昨晚的梦话:“妈妈身上有太阳的味道。”
林夏的高跟鞋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时,周红梅掏出假牙里的存储器。
技术部给的病毒U盘在掌心发烫,她突然扯断链子扔进压缩机——金属碎裂的脆响惊飞了檐下的蝙蝠,像某种卑微生物的悲鸣。
苏棠把录音笔藏进粉饼盒时,母亲的视频通话突然弹出来。
养老院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