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摞作业本穿过长廊时,看见文辉独自站在美术室窗前。
调色盘上的钴蓝与赭石早已干涸,他的身影在纷扬的雪片中模糊成水彩画的边缘。
她蹑手蹑脚靠近,呼吸在玻璃上晕开白雾的瞬间,看清了画架上未完成的肖像——飞扬的马尾辫沾着樱花花瓣,正是去年春天她在老校舍后摔倒时的模样。
樱花香气突然浓烈起来。
天晴想起高二运动会,她在跑道边摔倒蹭破膝盖,文辉递来的纸巾带着松节油和樱花护手霜混合的奇特味道。
当时她以为是医务室的气味,现在才惊觉那是少年作画时留下的气息。
跨年晚会彩排的午后,天晴在储物柜深处发现了文辉的牛皮信封。
三十七封未寄出的信按年份捆扎整齐,最早那封的邮戳是2006年4月5日,她搬来隔壁的第二天。
泛黄信纸上铅笔字洇着水痕: